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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很快就過了,這三天雨冬穗向學校請假照顧我,也幫我向學校請假了一個星期。
聽她說,才藝競賽那天,是因為下著暴雨,屋頂積水導致重量超過負荷,也因為長年下來的老舊所以才造成了這場災難。
死傷慘重,將近有二十人死亡,百人重傷。
原本我也應該是死亡的那一個,卻因為這個「能逃離死亡的能力」讓我活了下來。
但我卻怎麼也不覺得這是件慶幸的事。
那些死亡的人們,明明都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卻葬身在這場災難中。
不知為何,我有股莫名的罪惡感。
總覺得應該死的不是他們,而是我。
「春稻,你的傷怎麼樣了?」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雨冬穗向我問道。
「差不多都癒合了,也已經不會痛了。」
「那就好。」
至從我重傷之後,到現在都還沒看過雨冬穗開心的笑容,也許是因為自責才這樣的嗎?
「冬穗,你應該沒有把錯都攔在自己身上吧?」
「……沒有,你放心。」
她停頓了很久才這麼回我,身上又散發出那股生人勿近的氛圍,再次與我產生距離感。
「冬穗,你……」
「春稻,我是個善變又自私的人,你太善良又溫柔,總是會使我亂了分寸,我有點……累了。」
她拉住帽子前端,讓我無法看清她的臉。但她有些發顫的嗓音跟話語,令我開始慌了。
「你是什麼意思?」
「我會撒謊,不像你那麼誠實。我很自私,不像你那麼為人著想。我很冷漠,不像你那麼開朗。我很善變,更不像你能永遠喜歡我的……歌聲。」
「冬穗,你到底在講什麼?」
我停下腳步,把她轉到我的面前。
「春稻,你家到了。」
她抬頭看向我,那雙眼神是在那場夢境中看過的眼神,好似無生命機器人的冰冷空洞的眼神。
「冬穗,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說那些話?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說的那麼悲傷,就好像……好像……」
要離開我似的。
我抿緊了唇,沒有說出這句話。因為我覺得如果說出口了,就會成真。
「春稻,你放心,我不會做出讓你擔心的事,所以,放心回家吧。」
──你放心。
我的腦中一直迴繞著雨冬穗的這句話。
不只這次,這三天,都在對我說這句話。
就好像在強調似的,不是在對我說,而是在對自己說。
難道雨冬穗有什麼事讓她很不安嗎?
是因為我嗎?
「冬穗,難道是……因為我嗎?因為我受傷了?因為我保護你而受傷了對嗎?難道說……那天你聽見了──」
「春稻!」
雨冬穗大聲叫了我,有一瞬間她的表情非常悲痛,但很快就恢復成冰冷的眼神。
「春稻,我跟你說一件事吧。意外是無所不在的,所以死亡,也是。」
她直視著我,嗓音低沉,令我莫名的頭皮發麻。
「春稻,拜託了,回家吧。」
「冬、冬穗……我……」
我的聲音在發顫,試著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卻退縮了,露出為難的樣子。
我的心頓時被狠狠的砸下,好痛。
「你能保證嗎?」
「什麼?」
「保證你不會再發生意外,不會……死亡。」
「我……」
聲音發不出來,這種事,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