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他們各過各的,年節聚在一塊兒樂呵樂呵,反而顯出幾分兄弟情了。
樹大分枝,可哪個當爹孃的願意看孩子們分開呢?分開了就不是一家人了啊,這年缺衣少食的,家裡那點錢那點票,連個自己的地都沒有,分開咋過啊?
陶貴宋靈芝回想起了年輕時的,陶家各房關起門來也在商量分家的。老大、老二都想分家。
老大是覺得分了家爹孃跟著自己,幫忙帶孩子做飯,相當於四個大人的工分養兩個孩子,足夠吃了,其他人孝敬二老的東西,他們也能跟著享受,他們佔便宜。
老二是覺得陶睿這小子太不聽話,指不定真能幹出投機倒把的,萬一沒分家,那陶睿一被抓住,大夥兒肯定不讓他再當記分員,那就吃大虧了。分家以後,他的兩個孩子向來聰明,知道討好二老,知道要吃的搶吃的,有啥好都落不下,分家利大於弊。
只有老三不想分,他耍錢還沒發達呢,分了家不是啥都沒了?自家媳婦比大嫂二嫂差遠了,話都不說幾句,女兒也跟個鵪鶉似的,不討好人。爹孃又看不他耍錢,真分家他們三房就跟被拋棄了似的,絕對過得最差,他怎麼能願意分?
陶睿跑去和李木匠商量了打兩個櫃子加一個小炕桌,又找了個憨厚能幹的漢子,說好了每天下工後幫忙扒炕砌炕,然後哼著小曲往家裡溜達。
所謂不在沉默中閉嘴,就在沉默中幹仗。
這一仗打得好啊,讓他們幾個見識見識他的武力值,別看他是老小就給他擺哥哥的譜。
很多人就是欺軟怕硬,等他真的哪哪都不慣著他們,他們自然就不老找他的茬。
何況要是他提分家,以後他但凡日子好過點,他們都會說這說那扒來。
讓他們提分家就不一樣了,現在可是他們嫌棄他嫌棄得要命,不想跟他一家過。那日後他不搭理他們到哪都說得通。
陶睿回家又開始燒水洗澡,惹得房又一陣嘀咕。燒火的柴火不是公用的?挑回來的水不是公用的?陶睿打個浴桶,連借給孩子泡個澡都不願意,這麼小心眼兒誰樂意和他在一個家裡過?
其實家裡的柴火和水,陶睿每天都自己弄一些。只不過他不多弄,夠自己洗澡就行。他的原則是不讓別人佔他便宜,但他也不去佔別人便宜。
可無奈大家不這麼想啊,他們只看自己想看的,陶睿弄回來那麼點水那麼點柴火,在他們眼裡夠幹啥的?他們就是覺得陶睿佔便宜沒夠,心裡的不滿是與日俱增。
夏天上工是趕早上晚多幹些,中午的時候預防中暑,從11點到3點讓大家休息四個小時。
陶睿就是趕這個時候招呼大家來扒炕。
陶貴有些不滿,私下跟他說:“親兄弟沒有隔夜仇,這種小活兒我你們四個兄弟就能幹完,叫外人幹啥?這不讓大夥兒看笑話嗎?”
陶睿呵呵一笑,“爹你沒聽見大嫂二嫂咋編排我的吧?她倆在外頭瞎嘚嘚,說我不講理打個哥,天天燒水洗澡窮講究,小心眼兒往自己兜裡劃拉東西,還小氣吧啦的啥都不給侄子侄女吃,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我都不樂意跟你說。
爹啊,親兄弟這仨字兒你跟他們說去吧,我一個小的,不懂是應該的,你去教訓你大兒子去。再說我找人來不是不想你幹活兒嗎?你是我爹,我心疼你呢,像他們呢有啥事都叫你娘幹,最後還說你倆偏心我,白眼兒狼。”
陶貴眉頭一皺,“行了你少說兩句,去幹活兒去!”
因為陶睿那句“心疼你”,陶貴沒罵出來。他這一輩子還沒人心疼過他不讓他幹活兒呢,兒子孝敬他,他還罵啥?至於鬧笑話,老大他們確實不像話,家醜不可外揚,哪有在外頭編排自家人的?還不主動幫忙,居然都躲回自己屋去了,不像話!
陶貴都沒發現,他也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