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看那人的慘狀,心裡得意,叫你們亂說話!長記性了吧!
腰部有輕微墜感,是電擊棒已經被塞了回去。時年覺得自己真是開發了電擊棒的十八種用法,原來除了直接把人電暈,還可以藏在袖子裡,只開一半電量,裝神弄鬼耍人玩兒……
她還沒興奮完,一個人卻抓住她的手,不由分手就帶著她擠出人群。時年踉踉蹌蹌跟著他,等繞過這條街,終於掙脫,“你幹嘛!”
“不快點離開,你想留在那裡繼續被圍觀?”獨孤英說,“還是被他們當成狐狸精,扭送到長安令面前?”
時年這才清醒,是了是了,自己來了那麼一出,恐怕要被這些迷信的古代人當妖精了,是得趕緊跑。她看到獨孤英的臉,想到另一個問題,剛才的場面確實有些詭異,獨孤英會怎麼想?
“你呢,也覺得我是狐狸精嗎?”
獨孤英偏頭打量她,忽然捏住她下巴,半真半假道:“我從不信這世上有妖精。”
時年避開他的手,“那就好。其實剛才也怪你,如果不是你故意在他們面前跟我裝親密,才不會惹怒他們。”
“裝?我可沒裝。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是嗎?那你說的那種名貴扇子在哪兒?打算什麼時候給我?
“你想要,我當然要給你。要幾把都給你。”
口氣還挺大,時年皺皺鼻子,“那我要是要更貴的呢?比扇子還要貴十倍……不,貴百倍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這樣予取予求,倒是有千金買一笑的意思了。時年心裡卻“咯噔”一下。
從剛才就覺得熟悉了。翻牆,還有逛街買東西,這一切好像曾經也發生過。時年抬頭,入目所見是繁華的長安城。是了,也是在這裡,一千年前的長安,當時是在未央宮裡,有一個人帶著她翻牆,去看那個註定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
後來,他帶著她逛遍了整個長安,在城樓上跟她說,要為她修一座宮殿,永遠和她在一起……
“年年?”
時年如夢初醒,卻見獨孤英狐疑地盯著自己,“你又在想什麼?”
“沒什麼……”
時年這次說完,也不管他什麼反應,轉頭看向遠方。
獨孤英盯著女孩的側臉,不語。女人他見得多了,她剛才的神情,分明是想起了某個人。而且這個人不是她恨的,又或者什麼無關緊要的人,而是讓她牽掛,甚至是念念不忘的……
他眉頭忽然皺了一下。
兩人回到妓院時,天已擦黑,他們從側門進去,獨孤英一直把時年送到房門口。廊下燈籠輕晃,她咬唇,猶豫是否要這麼和他告別。
下午的套話沒什麼收穫,按理說應該繼續,可以他們目前彼此的身份,一起逛逛街就算了,共處一室實在有些微妙……
她還在糾結,身後的人卻繞過她,徑直走了進去。
“玉郎?獨孤玉郎?”時年幾步跟上,卻見房內空空,布里斯不知道去哪兒了,連伺候她的小丫鬟也還沒回來。
“沒有人啊。”獨孤英說,“看你剛才的樣子,我還當房裡有什麼不能讓我瞧見的呢。”
時年一愣。她有一位胡商恩客的事整個樓裡都知道,獨孤英以為,她剛才是在猶豫這個?
“就算有,也是我和你在一起,不能被他瞧見。”她認真道。
講講道理,布里斯對外可是包了她的!
獨孤英一噎,繼而笑道:“也是。既然他還沒回來,我小坐一會兒,不礙事吧?”
當然不礙事。只是當兩人臨窗對坐,庭中月華如水,照得滿地銀霜,時年手放在腿上,感受著屋內長久的安靜,忽然有點崩潰。
要聊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