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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循聲望去,只見寬闊的庭院內,四名小太監被按在條凳上,每人身後都站了兩名太監,手執硃紅大杖,正一下一下、片刻不斷地打著他們的臀部。他們用的力氣應該很大,很快就有血跡滲了出來。
而前方臺階之上,穀雨微身穿絳紫旗袍,端坐紅木大椅內,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那是穿越成年氏的穀雨微,她看起來比時年遇見她時要更年輕一些,應該剛二十出頭,但她的神情卻比時年見到的更加冷漠、無情。
庭下一片哭喊求饒之聲,她卻像沒聽到一樣,甚至從旁邊的小几上端起茶盞飲了一口。
她這是在……監刑嗎?
兩人站在一處灌木後,園中之人一時注意不到他們。時年聽到楊廣腳步踩上落葉的聲音,輕輕問:“那些人犯什麼錯了?”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私傳訊息、背主不忠罷了。確實該打。換了我也會這麼處置。”
小太監們漸漸不再哭喊,身體還趴在條凳上,頭卻軟軟地垂下去,也不知是暈過去了,還是被打死了。
穀雨微終於抬了抬手。行刑的人立刻停下,她把茶盞放回小几,扶著宮女的手起身,道:“小安子,吩咐下去,將這四人丟出城外,此生都不許再踏入北京城半步。”
然後,她的目光依次掃過院中之人,每一個接觸到她目光的奴才都嚇得連忙垂眸,不敢直面鋒芒。
她冷冷道:“今次我還饒了他們一命,但若再有人敢效仿,行此背主不忠之事,危害到王爺和王府,你們和你們家人的命就都不用留著了。”
楊廣輕輕一笑,“你的朋友這麼看起來,倒是比你有魄力。”
的確。這樣站在那裡的穀雨微看上去是那樣的高高在上。
她連語氣都是淡淡的,說出的話卻是生殺予奪,輕而易舉便能將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但沒有人會懷疑。
這一刻,她確實擁有主宰在場所有人命運的權力。
畫面忽然破碎,那股強大的牽引再次襲來,等時年回過神,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呆了片刻,明白剛才楊廣就是這麼進來的了。
“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她問。
“何必裝傻?”楊廣道,“你的朋友看起來是個很有野心、不甘屈居人下的性格,你難道不覺得她在這裡其實也算得償所願了嗎?”
時年掙扎道:“也許,她是身不由己。你剛才也聽到了,因為那些人危害到了四爺,所以她才……”
“是,她也許是不得不如此,畢竟刁奴欺主,主上不用一定的手段是無法鎮壓住他們。但感受過權力在手中流淌的滋味,你覺得她還能回去從前嗎?”
時年想著來到這裡後見到穀雨微,她看起來確實有不快樂的一面,但同時,她也曾多次在她身上感受到屬於清朝貴婦的那一面。
也許,楊廣說得對。她適應不了的是不好的那部分,比如四爺無法對她專一,她不得不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
但好的部分,便是她成為了真正的人上之人。
而她本就是個心高氣傲、一心想要出人頭地、誰也看不起的性格……
腦子裡一時很多念頭閃過,但最後,時年還是堅定道:“我覺得她會回去。”
楊廣凝視她片刻,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那我們打個賭。你贏了,我就幫你。”
“幫我……什麼?”
“你曾經求過我的事,你忘了?”
時年一喜,他願意幫她去平復那些弦了?
下一秒,又立刻清醒,謹慎道:“那如果我輸了呢?”
“你輸了,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