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呢?”
時年眨眨眼睛,猶疑回頭,卻發現楊廣負手立於不遠處,神情看似平靜,目光卻不鹹不淡落到自己手上。她驚覺自己還摟著聶城的腰,這裡畢竟是古代,這樣好像是有點……不成體統哈。
她鬆開,正想說點道貌岸然的話粉飾下,卻又看到楊廣身後還站著十幾個人,都是普通百姓打扮,只是神態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百姓。
剛才聶城說什麼?有獨孤玉郎在,不會讓她死……
楊廣掀唇一笑,“閣下好本事,是早算準了我有後招,竟能忍到最後一刻。只是你就不怕出點什麼意外,這膽小又怕死的小娘子就沒命了?”
“玉郎算無遺策,又怎麼會讓自己出事?我不過是對你有信心。”
時年聽著他們打機鋒,皺起了頭。聶城瞥她一眼,“方才多虧玉郎身後這幾位義士,當眾喊出‘潼關已破、皇帝出逃’,又在我們逃跑時暗中給官兵使絆,否則,我們也沒這麼容易逃出來。”
剛才是他們喊的?時年一愣。所以,那喊聲不是巧合,而是楊廣的人在救他們,可他不是說他沒有救兵嗎……
“皇帝真的逃了嗎?”她忽然問。
“真的逃了。”
“那你們知道嗎?”
聶城頓了頓,“知道。”
“什麼時候?”
“昨天晚上。”
時年點點頭,“難怪你們敢兩個人就來劫法場。”
時年若有所思,一回頭卻發現聶城正盯著她。她眼珠子一轉,“幹嘛,心虛啊?怕我生氣?”
時年擺擺手,“得了吧我早習慣了,這種事都生要氣那就氣不完了。”
有些事一想就明白了,聶城和布里斯提前收到皇帝出逃的訊息,於是決定劫法場救人。他們肯定把這個訊息當做了最關鍵的一刀,但這一刀卻不急著劈出來,因為聶城認定楊廣不會乖乖受死,肯定會有人來救他。而根據他們之前的情報,救他的人十有八九和安祿山有關。
所以,他們在刑場上百般拖延,終於等到那邊按捺不住出手。
時年看著楊廣,“不介紹一下這幾位壯士嗎?”
楊廣神情倒是從容,“這幾位是范陽節度使留在京中的密探,現在都奉命聽從於我。”
果然。
時年恨恨地想,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都知道他們不會死,只除了她。提心吊膽的也只有她一個。
不行,這麼一想還是有點生氣!
“你不是說,范陽節度使不一定會派人來救你嗎?”
“我這麼說過?哦,我是說過。”楊廣一臉抱歉,“真對不住,我又說了假話。”
我看你就沒說過真話!
“玉郎說笑了。你此番立下奇功,助范陽節度使攻下潼關,他怎會不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