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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呆了三秒,驚了。
楊廣這人運氣也太好了吧,有這麼一個端莊大度、不爭風吃醋、一心只為他考慮的老婆,他還想東想西的,對得起人家嘛!
古代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蕭氏脫下身上雪白的狐皮斗篷給她披上,含笑道:“我的話說完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時年這才發現原來楊廣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正遙遙看著她們。蕭氏沒有過去,而是朝他欠身行了一禮,帶著婢女離去了。
時年深吸口氣,步下臺階走入庭中,走到楊廣面前。
楊廣隨手把劍交給一旁的宮人,道:“你來了?”
時年:“應該說,殿下終於叫我來了。”
楊廣聽出她的言外之意,“怎麼,找我有事?”
即使艱難,時年還是揚唇,朝他一笑,“然也。太子殿下心願達成,我也該離開了。今日前來,是告別的。”
她想過聽到這句話楊廣的反應。可能驚訝,也可能憤怒,甚至可能無動於衷,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的表情會是這麼的……奇怪。
黑眸定定望著她,裡面暗影重重,就好像,一直以來等待、懷疑的事終於發生了似的。
不忘 歷史沒有給任何人機會。
漫天飛雪。碎瓊亂玉。女孩的笑靨和記憶裡的那幕重疊,讓楊廣一瞬間有些恍惚,不知是不是置身夢中。
“太子殿下?”時年有點奇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力度之大嚇了她一跳。時年無措地睜大眼睛,楊廣卻盯著她。半晌,緩緩露出個笑,“你來告別。我叫你來卻不是為了這個。”
他說完也不管時年什麼反應。牽著她走進殿內。撲面而來一陣暖意,時年一個瑟縮,楊廣已經替她解開了斗篷。露出裡面絳紅色的衫子。
時年有些緊張,“你要做什麼?”
楊廣:“不做什麼。只是有好東西要跟你分享。”
他招進來一個宮人吩咐了幾句。很快那人就抱進來一隻酒罈。圓滾滾的肚子。上面竟還沾著新鮮的泥土。楊廣接過,也不怕那泥土弄髒衣服,揭開蓋子親自給時年斟滿一杯。
“這壇酒是去歲臘月我親自埋到東宮梅樹下的,本想著今年初雪那天挖出來,可惜初雪時我不在。但今日喝也很好。”
酒果然是好酒,入口醇厚。還帶著冷冽的梅香,又有一股隱隱的衝勁。時年一連喝了三杯,只感覺一股熱氣竄上頭。輕舒口氣。
楊廣說:“慢一點,這酒後勁很大。”
時年腦子裡還想著一件事,她的口琴之前被楊廣順走了,現在還沒還給她。聶城叮囑過,今天最好把口琴也要回來,這種東西不能留在古代。
正思索怎麼開口,卻聽到楊廣問:“你來的路上看到大興城了嗎?這裡就是後來的長安。”
時年當然看到了,事實上不用來的路上,住在大興城這幾天她出去過幾次,看到似曾相識的市坊街道忍不住心生感慨。當初離開的時候,這裡戰火連天,如今再次回來,卻是幾百年前,這座城池還沒有經歷安史之亂,沒有經歷大唐的盛衰風雲。
楊廣飲下一杯酒,慢慢說:“我本以為,報復了李唐我會很快樂,可現在回想,其實並沒有,反而覺得很乏味,沒什麼意思。王朝更迭,何時才是盡頭,那盡頭又是什麼樣?經過馬嵬驛那一夜我忽然明白,也許這才是正確的,這天下豈有不亡之王朝,又豈有不死之人?隋亡是命數註定,大唐覆滅亦是一樣。”
時年心頭一喜,“你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了就好。”那樣即使自己還是不得不抹去他的記憶,至少不會這麼心虛。
然而楊廣話鋒一轉,又說:“我想明白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