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你就要溜,怕我找你算賬?”
“不是,我去叫布里斯來看看你的傷……”
“我的傷我自己知道。用不著。”
時年有點猶豫,但布里斯也說了,他的傷沒有大礙,要擔心的是被排異。現在他既然醒了,應該……就沒事了吧?
她重新坐下,小聲叮囑,“那你有不舒服要立刻告訴我哦,不要強忍著。”
“好。其實從前打仗的時候,比這更嚴重的傷也受過,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這麼沒用。嚇到了吧?”
時年下意識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那麼擔心,掩飾道:“也、也還好吧……”
“真的?”他想了想,認同地點頭,“也是,還有心思說我壞話,可見擔心的有限。”
她大窘,“我不是說你壞話!我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沒“就是”出個所以然。楊廣畢竟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她卻在他昏迷時講那種話,還被逮了個正著,時年窘迫之餘開始自我反省,楊廣也許素質不高,但她看自己的素質也著實有限,沒啥資格評判他。
女孩滿臉羞慚,頭都快耷拉到胸口了。楊廣見狀眼中滑過絲笑意,“覺得內疚的話,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說實話,我就原諒你,怎麼樣?”
時年不愧是聶城金口玉言的“最佳員工”,這種情況下還保持了警覺:他要問什麼?聽起來很重要的樣子,她的來歷,還是接下來的計劃?
“你先說。”
“你那晚吹的那首曲子,真的沒有名字嗎?”
時年愣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她在平康坊吹奏過後,曾有個姓裴的郎君當眾問過這首曲子的名字。
“我總覺得你那時候沒說真話。是不能說嗎?那現在告訴我,可不可以?”
當然不能說。聶城威脅過她,提前暴露後世詩作是違反章程的,曲子當然也一樣,之前她用旋律不容易流傳糊弄過去了,但曲名是絕不能透露的。別的不說,她要怎麼給他解釋什麼是莫斯科?
可是……
她看著男人,他躺在那裡,唇畔含笑,眼中也是柔和的笑意。這樣的眼神,讓她想起那天深夜的天牢,銀色的月光灑了滿地,男人隔著牢房的木欄杆吹奏口琴,用那支她從小聽到大的曲子,安撫了惶恐孤獨的她。
他一直希望,她能再給他吹一次那首曲子……
“有的。”她輕聲說,“不僅有名字,而且還有歌詞,你想聽嗎?我可以唱給你聽。”
男人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覆,眼睛一亮,“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外面還是狂風暴雨,吹打著飄蕩的船隻,船艙內卻溫暖安穩彷彿一個島嶼。時年坐在床邊,對著面前的楊廣,輕聲唱著這首她再熟悉不過的歌曲。
“深夜花園裡四處靜悄悄,
樹葉也不再沙沙響,
夜色多麼好,令人心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