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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現在。不是今天。
她開啟門就往外走,經過小院時看到院中的紫藤架。
寒冬臘月,紫藤早就枯萎了,入目所見一片衰敗,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怕遇到楊廣,出了小院就直奔大門的方向,但興許是昨晚大家都睡得晚,現在還沒醒,一路一個人都沒碰到。
她這樣想著,卻在出了大門後,看到了衚衕裡的蘇更和孟夏。
孟夏今天開了車,正小心扶著蘇更上車,回頭看到時年出來了,揚眉一笑,“小年年,你醒啦?”
“你們要去哪兒?”時年直愣愣地問。
孟夏本來想回答,瞥了瞥她神情,索性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先上車。我們路上說。”
汽車駛出衚衕,經過路口早點攤的時候停了一下,孟夏探出去買了碗雞蛋湯和一籠包子,遞給時年,“還沒吃早飯吧?我們都吃過了,你吃這個墊墊吧。”
時年接過來,卻沒有胃口。孟夏一邊開車一邊透過駕駛座上方的後視鏡打量她,“你看起來沒有睡好,還是吃點吧,不然我怕你一會兒暈車。”
時年還是沒動,反而問孟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她和張恪在酒吧中途離開,還沒帶手機,以至於他們後來開會也沒叫回他們。
“後半夜。”孟夏說,“大概兩點的樣子吧。本來以為你們都睡了,結果沒想到,燈火通明,大家都醒著呢。更沒想到,我們還多了位客人……”
時年身子一緊,就聽孟夏道:“聽說,那位煬帝陛下現在就在咱們總部呢,是嗎?”
孟夏想到這個還覺得魔幻。她和張恪終於互通心意,心情一好就忘了形,在外面廝混到後半夜才回來,迎接他們的不是一院子早已進入夢鄉的隊友,而是在各自房間裡輾轉難眠的眾人,和一個她想都沒想過的重磅訊息。
“小路說,楊廣前陣子一直和你在一起,你那陣子老是回家也是因為這個……”
時年猛地別過頭,孟夏看出她的抗拒,聳聳肩,“好,我不問了。不過你也不要因為這件事太有心理負擔,大不了就是被隊長責罰,停職扣錢唄。反正你也不是 生命 “活著雖然有痛苦,但也只有活著……
孟夏遞過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別激動,“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首先,你問的問題很好。我們的確沒有權力為了多數人能活著就選擇犧牲少數人。就像你舉的那個例子。二十個人的性命並不一定就比一個人珍貴,如果有人這麼認為。那一定是因為他不是被犧牲的那‘一個人’。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做的選擇不是活一個還是活二十個,而是活二十個。還是死二十一個。”
時年心頭一震。
是啊。擺在她面前的不是火車和鐵軌的辯論題,那個選擇裡,那“一個人”還是有可能活下來的。
而現實是。要麼,她犧牲楊廣。救下其餘所有人。要麼。所有人一起死。楊廣也逃不掉。
兩害相較其輕。所以,這才是她夢裡會這樣想的原因是嗎?
那些道理其實她早就明白。
孟夏慢慢補充:“而且,那道辯論題裡,火車本來是要撞向那二十個人的,是有人做了干預,才導致那一個人可能成為那二十個人的犧牲。但我們遇到的情況不是這樣。是楊廣掙脫了自己原本的命運。一定要抗爭,哪怕明知道結局可能是同歸於盡也不肯放棄,才害得所有人都和他一起命懸一線。
“那列火車。本就是要駛向他的。”
因為是真話,才顯得愈發殘忍。
時年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紮下去,還用力轉了幾圈,痛得要滴出血來。
孟夏等她緩了一會兒,才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