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月下的青年郎君……
時年看得正出神,劉徹忽然睜眼。
偷看被逮個正著,她有點不好意思,卻看到他起身,踩著白玉臺階出了湯池,扯過一旁的長袍披上了。
“你不泡了?”時年見狀問。
劉徹嗯了一聲,“忽然想起殿中還有政務沒處理,你自己泡吧。晚點再來看你。”
這麼晚還要加班哦?時年感慨,當皇帝也蠻辛苦的,都沒人給發加班費。
劉徹背對著她站在岸上,餘光瞥到湯池中的女孩,立刻別開了眼。
還是不該進來!
她就那樣泡在溫泉裡,沾了水的寢衣貼著身體,比什麼都不穿更加誘惑、欲說還休,讓他連多看兩眼都不敢,只能落荒而逃。
山中歲月短,時年覺得好像昨天才剛到驪山,轉眼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而這一個月裡,朝中也發生了不少事。先是渾邪王終於抵達長安,劉徹在當天下了一趟山,率群臣在長安城外迎接了他,並於當晚在溫泉宮設宴為其接風,同時下旨封其為漯陽侯。
然後又過了大半個月,帶大軍押後的驃騎將軍霍去病也回來了。
這回劉徹沒去接他,不過時年知道,霍去病回來肯定要來面見劉徹的,所以當第二天上午她在溫泉宮看到霍去病時也並不怎麼驚訝。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還有一個錦袍男孩,大概八九歲的樣子。時年看了一會兒,發現那男孩長得和劉徹有幾分相似。不過如果說劉徹的氣質是巍峨的山,他就是溫潤的水,年紀雖小,卻已讓人觀之可親、如沐春風。
霍去病也看到了時年,上下打量她片刻,勾唇一笑,“許久不見,夫人安好?”
時年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回以一笑。
好在霍去病也不在意她什麼反應,轉頭道:“殿下,還不去見過你庶母。”
太子劉據聽了表兄的話,朝時年拱手一禮,恭敬道:“時夫人。”
時年剛才就猜出他的身份,忙欠身回了個禮,“太子殿下多禮了。”
這就是劉徹和衛子夫的兒子啊,戾太子劉據,劉徹年近三十才得的第一個兒子,曾備受他疼愛,最後卻也是個悲劇人物。
進宮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劉徹的兒子。不得不說,霍去病剛才那句“庶母”真是給了她很大沖擊,自己居然給這麼一號人物當了小媽……
第一次當媽沒經驗,說完這句時年就不知道說啥了。
三人相對而立,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劉據看看時年,又看看霍去病,略一沉吟,道:“兒臣還要去拜見父皇,先行告退。”
他本意是讓霍去病跟自己一起走,誰知對方卻順勢道:“那你先去。我有事要單獨與陛下稟奏,等你出來了我再過去。”
劉據無法,只好又朝時年施了個禮,轉身離開。
劉據走了,剩下時年和霍去病,他看看周圍,忽然抬手讓宮人們都退開一些。
確認他們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後,他這才盯著時年,似笑非笑道:“夫人就沒什麼話想和我嗎?”
時年現在一見他就心虛,忙道:“還未恭喜霍將軍又立奇功,回頭陛下必定重重有賞!”
“我再得怎樣的封賞,也比不上夫人啊。”霍去病道,“沒想到我不過去河西一月,回來卻發現,這長安城都要變天了……”
時年頭皮發麻,“將軍……何意?”
霍去病眼神冰涼,“還裝傻?要我給你挑明瞭說嗎?陛下了這段時間貶謫了一批官員,又申斥了一批官員,他們有什麼共同點你想知道嗎?”
霍去病昨日返回長安,還未來得及休整,就從幕僚那裡聽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訊息。
在他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