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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要離近點
她挪動身子,往他身邊又湊了一點,再次嘗試,還是沒有。難道是方法不對?她又挪開一點,十指交扣、屏息做法,可惜還是沒成。
楊廣垂眸,就看到女孩跟個小動物似的,在自己旁邊拱來拱去。淡淡的馨香縈繞鼻尖,是皂角的味道,他們坐了那麼久的牢,她一直沒有好好梳洗,今晚一紮營立刻趕走所有人躲起來洗了個澡,此刻烏髮半乾,也沒有綰髻,就這麼披在肩上。月色下,一張臉不著脂粉,竟是雪荷般素淨可愛。
楊廣不自覺竟看得走了神,等回過神,才發現女孩正歪頭看著自己,神情有點疑惑。
他掩飾地咳嗽一聲,問:“怎麼了?”
“有件事想拜託你……”時年表情竟有點忸怩。
楊廣皺眉,卻聽她小聲說:“你……可以把手借我一下嗎?”
楊廣結結實實一愣。
時年一說出這個要求就後悔了。聶城說要接觸,捱得近不行,那就是要碰到吧。她想牽他的手,可不知為何,明明之前他們有過更親密的動作,可當她鄭重其事提出這個要求時,居然感到一種從心而發的窘迫,連臉頰都隱隱發燙。
楊廣的反應更加重的這種情緒,他盯著她,彷彿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時年被看得惱羞成怒,正想破罐子破摔說不牽算了,男人已經嘴角挑起,眼中笑意一點點漾出,彷彿流轉的月華。
他伸出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就這麼在她面前展開,“你要這個?”
這個口吻……
時年紅著臉,猶豫片刻,還是將手放入他掌中。肌膚剛一碰到,他就反手緊緊握住,男人掌心滾燙,就這麼將她攥在其中,時年竟有種被燙傷的錯覺!
“你……”
她愕然,他卻把她往後一拽,兩人一起躺在了山坡上。從這個角度,夜空像一張展開的幕布,冷月如鉤、漫天星子都直直撞入她眼中,像一顆顆砸下來。
時年看得呆了。剛才心情複雜,她根本沒有認真看周圍,她也從沒有像這樣躺在野外看過星星,不知道古代的夜空居然是這樣的。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扭頭看楊廣,卻見他枕著手臂,說:“天地浩大、宇宙無窮,個人在其中何其渺小。我過去不懂,如今方知父皇為何喜歡觀星賞月、省悟自身。”
時年覺得這個人想得真多,她才沒那麼多感悟,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我的媽星星也太好看了太好看了下次一定要帶單反來拍照!
兩人就這麼躺在山坡上,安靜看了好一會兒星星,他的手一直抓著她,而她也忘了掙扎。
“寒鴉飛數點,流水繞孤村。斜陽欲落處,一望黯消魂。”他忽然輕聲念道。
“什麼?”時年問。
“這是我寫的詩,你覺得如何?”
這個問題……也太難了吧。時年的文學素養僅限於平時在晉江看點網路小說,還得是不費腦子的那種,讓她評價詩實在有點超出能力範圍。好在她知道楊廣的水平,立刻吹捧:“好。特別好。比那個什麼李白寫的好多!李隆基說得對,你做詩人也會名垂青史!”
“李白……”他低笑,“知道你愛說假話,可剛才的話也太假了,李太白的絕世佳句,我是萬不能及也。其實你說實話也沒事,畢竟,那首詩又不是我寫的。”
時年被搞糊塗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到底是不是他寫的!
“準確地說,是別人告訴我那首詩是我寫的。我自己並不知道。”
就像他國破家亡、被縊江都,這些記憶他也都沒有。那是將要發生的事,連同他的詩句一起被載入史書,成為永遠的恥辱,卻又讓他在幾百年後偶然讀到。
“陳叔寶的國是被我滅的。他這個皇帝當得實在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