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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壓根兒用不來這個時代的織機,她連現代的縫紉機都不會用!本以為完蛋了,沒想到一起進來的月容卻主動提出可以教她,時年這才驚訝地發現,這個在田蚡府上沒怎麼打交道的女孩居然是個熱心腸。
想到這兒,她抓住月容的手,“算了,我織不下去了,咱們先去吃晚飯吧。”
月容有些遲疑,時年說:“放心,我明天會抓緊的。再晚又要沒飯了,我是沒事兒,不能耽誤了你啊。”
庭院裡有幾名女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日落的,說話的,神情都有些無聊,甚至麻木。這是椒房殿以北的掖庭,聚集的都是如時年一樣的低等級宮人,大家名為皇帝的妾,卻都沒見過他一面。時年這種剛進來的還好,有那種進來好幾年的,神經都有些不正常了。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時年在人群中看到熟悉的面孔,還沒來得及躲,對方已經看到了她,揚聲道:“時少使。”
時年深吸口氣,露出個笑容,“見過連八子。”
眼前的人,正是連翹。
她們一起進宮,也一起受封,時年現在的身份是少使,漢宮中等級最低的,只比下面的家人子高一點,連翹卻封了八子,比她要高三級。不過這不是重點,更要命的是,連翹今天被陛下傳召了。
整個掖庭議論了一天,豔羨嫉妒都有,時年卻一聽到就心頭一沉。
果然,去御前鍍完金的連翹彷彿學成的海歸,神態比之前又高傲了幾分,“時少使這麼快就織好布了?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嗎?”
時年不會織布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在女子皆紡織的漢代,這簡直是個奇葩,時年之前就受到不少嘲笑。
敵人正春風得意,時年明智的沒有硬碰,“多謝八子夫人關心,還剩下一點,妾明日會繼續的。”
連翹卻忽然變了臉色,“什麼明日繼續?你若完不成,少府大人怪罪下來,只會覺得我們掖庭辦事不力!你今晚不用吃飯了,什麼時候做完,什麼時候再去睡覺!”
時年目瞪口呆。
這個連翹,明明之前是當丫鬟的,這心態轉變也太快了吧!翻身農奴把歌唱?!
沒人幫她說話,或者說如今整個掖庭,沒人敢違背連翹。就連月容都只是擔憂地看了她兩眼,就低頭沉默了。
時年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回織室,坐到了織機前。
外面連翹的笑聲那樣刺耳,夾雜著女人們的奉承,還有人在打聽陛下可對她說了什麼,不知道連翹怎麼回的,外面頓時笑成一片……
時年聽了一會兒,重重踩上踏板!
如果不是還有任務,你看我忍不忍你!
蘇更說,即使進了宮,聶城也會設法與她們聯絡。現在他肯定已經收到訊息,知道她孤身闖虎穴了,卻還遲遲沒有動靜,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嗎?還是外面的人果然不好潛入宮中?
時年並不擔心他們不管她,畢竟衛子夫還在這兒,聶城衝著衛子夫也要來一趟。想到衛子夫,她神情一變。之前討論計劃時就說過,進宮後首要任務是取得衛子夫的信任,如今她獨自進來了,這任務也就落到她一個人肩上。
時年往外一看,天已經黑透,大家都回房休息了。她溜回房間,從櫃子最下面一格摸出她的防狼電擊棒,小心藏好,再溜出了房間。
雖然有些害怕,但她是帶著決心進來的。如果什麼都不做,就等著他們來救,豈不是跟不來沒啥區別?
她還指望著趕緊把這個事完成,臨走前把連翹暴揍一頓呢!
今夜有月,照拂著連綿殿宇。時年之前已經跟別人套過話,知道選中的和親公主住在皇宮北邊的披香殿,從掖庭過去的路線也趁白天熟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