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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片刻的默然,聶城換了個話題,“夏夏的歌快發了,你知道嗎?她下個月還要去上海演出,小路他們都打算去捧場,你去嗎?”
“是嗎?我都不知道。”時年說,“如果大家都去的話,那我應該也去吧。畢竟,現在我們也沒多少集體活動的機會了。”
她和聶城如今很少碰面,但其實別人也差不多。
沒了那個讓他們聚在一起的共同目標,7處的存在也越來越顯得沒有必要。大家各有各的忙,那天孟夏還在說,再這樣下去,7處也得解散了吧?畢竟也沒有新的工作需要他們做了,甚至連定期的訓練都取消了。
孟夏有點不捨得,主要是因為他們現在每個月還領著工資呢,沒了這個鐵飯碗,收入得少一大截。不過也是工資提醒了她,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國家總不至於養他們一輩子!
也許,很快就到了散夥的時候……
聶城:“是啊,確實很久沒有所有人聚在一起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那你呢?你最近又在忙些什麼?”
這幾個月,其餘人都不常在總部,但與之相對的,時年卻很少出門,幾乎每天都待在這裡。不過她都是在自己的院子裡,除了偶爾出來拿拿外賣,都不知道她在裡面做些什麼。
時年:“我在……讀史。”
“讀史?你以前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嘛,怎麼現在不用做任務了,反倒刻苦上了?”
他們的工作需要熟知歷史,而中國古代史又太過浩瀚廣博,想要精通各個朝代時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以前不出任務時的一個重要工作就是讀史書。又因為不確定下一個任務是哪個時期,所以歷朝歷代都要讀,也就導致這個史書從來就沒有讀完過。
時年以前確實不喜歡,因為太累,一直都是靠著對工作的責任感和求生的意志才堅持下去的。
但這次不同,因為她並不是為了工作在讀史書。
準確地說,她只是在看關於楊廣的史書。
其實那些東西以前也讀過,但那時的心境和現在不同,側重的重點也不相同。
這一次再看,她發現自己從前忽略了很多很有意思的東西。
比如她一貫知道楊廣為人奢靡、喜歡排場,但以往只知道他造水殿龍舟、修洛陽禁苑,卻不知道他巡遊塞北時還曾蓋過一個巨大的帳篷。
具體多大呢?這個帳篷不僅可以招待三千五百名突厥人,還能坐下他自己這邊的幾千人,說是帳篷,其實叫宮城還差不多!
但這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他還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可以移動的宮殿。是由興建了大興城的大匠宇文愷設計的,宮殿下面裝有輪子,上面能容納百餘人,喚作“觀風行殿”。
大業三年,楊廣就是坐著這個觀風行殿,走了三千多里,一路從洛陽走到了草原,看得胡人大開眼界,差點以為他是天神下凡。
別說胡人了,時年也大開眼界啊!漂浮宮殿,她以為漫畫裡才有這種東西。
這也太爽了,楊廣可真能折騰,看得她都想當皇帝了,全天下都是朕的樂高!
也是這一趟塞北之行,楊廣見了突厥首領啟民可汗,接受了突厥人的臣服膜拜,豪情洋溢、作詩一首:“鹿塞鴻旗駐,龍庭翠輦回。氈帷望風舉,穹廬向日開。呼韓頓顙至,屠耆接踵來。索辮擎羶肉,韋韝獻酒杯。何如漢天子,空上單于臺!”
讓時年格外注意的是這首詩的最後一句,“何如漢天子,空上單于臺。”
這個漢天子指的是劉徹,說的事情則是劉徹四十七歲那年親率十八萬騎兵出塞巡邊,登上單于臺叫陣匈奴單于的事情。
只是劉徹那次,匈奴單于避而不見,不像楊廣,能得到突厥可汗的歸順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