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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越來越抖,而因為她的遲疑,海水也像是被觸動什麼暗流漩渦一般,越來越不平靜。
就在她幾乎以為自己要失敗時,忽然感覺有什麼覆上了她的手背。
弦陣中,楊廣不知何時竟睜開了眼睛,就這樣隔著海水和千絲萬縷的時空之弦,平靜地、微笑著與她對望。
他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帶著她一點點用力。時年無力地搖了搖頭,他的笑容卻更深,手指與她的手指交纏,一起握緊了那根弦。
銀白的弦在掌心繃緊、震顫,終於,在“鋥”的一聲輕響後,幻化成閃爍的碎光。
正堂內,時年睜開眼睛。對面楊廣也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他就像在弦陣中那般衝她微微笑著。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一點點變得透明,然後,如那根弦一般幻化成閃爍的光點。
時年呆呆地看著滿室碎光,忽然覺得一股玄妙的感受湧上心頭。
7處總部,聶城忽然抬起頭。
頭頂是天花板,他卻彷彿想透過它們看到外面的漆黑夜空。
“感覺到了嗎?”孟夏問。
張恪在她旁邊,一隻手攬住她肩膀,“嗯。”
彷彿一層一直橫在他們頭頂的隔膜消失了,又或者是一個長久罩著他們的玻璃罩子終於被打碎,很奇怪的感覺,但他們確確實實都感應到了。
大家意識到,也許,這就是迴圈被打破了。
時年和楊廣成功了。
眾人一時無言,聶城忽然說:“雪停了。”
大家轉頭望向窗外,只見紛紛揚揚了一晚上的雪果然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月光照在庭中積雪上,泛起瀅瀅的亮光。夜空如洗,可以想見,明天會是個晴朗的好日子。
聶城看了看錶,時針指向12點1分。
午夜已過,新的一天開始了。
他們新的人生也終於開始。
平康坊內,時年看著光點消失的虛空,微笑著說:“謝謝你。楊廣。
“再見了。楊廣。”
機場 三月初的一天,時年忽然接到電話……
三月初的一天。時年忽然接到電話,穀雨微要出國了。
時年和周小茴一起去送她,熙熙攘攘的機場。穀雨微身穿白色修身大衣。一頭長髮如瀑,立在親友的簇擁中。
時年等他們都告別完了才過去。穀雨微看到她,彎唇一笑,“我就猜你會來送我。”
穀雨微這次出國是公司派遣的。去紐約的總公司進修學習。這個機會很難得,她出事前就一直在爭取,沒想到繞了這麼一大圈回來。竟還能到她手裡。
她自己都很驚訝,問時年:“你是不是幫我跟小太子走後門了?我現在也是認識高層的人了啊。”
小太子自然指的路知遙。想當初路知遙還在升學宴上故意奚落羞辱過穀雨微。當時恨得要死的事。如今想起來也只覺得幼稚好笑了。
時年:“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憑自己的實力拿到的。不過我還挺意外的。你在那邊待了那麼久,工作能力倒是半點不減。我還以為你連英語都該不會說了呢。”
穀雨微:“我也沒想到。”
她的傷經過兩個月的休養終於痊癒,於春節後正式回公司上班。本以為自己在古代生活了十幾年,以前學的東西應該都忘完了,但讓她意外的是,當她重新回到工作崗位。卻並沒有覺得那些資料、合同乃至外文郵件有多陌生。經過短暫的磨合後,一切就步入正軌。就好像她真的只是受傷後在床上躺了幾個月,而不是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時代生活了十四年。
時年對此的猜測是。因為離開這裡的是她的靈魂,但記住那些知識和技能的是她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