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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正驚疑不定,哥秫圖看向河谷,因為地勢高,前方一切盡收眼底,“探子來報,霍去病的大軍就在三十里之外,你說,當他行經此地時,我軍忽然從兩側攻下,能不能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啊?”
居然……真的是這樣!
她剛才觀察這一片地形,就發現整個河谷呈扇形,三面環山,只有一個狹小的出口,若霍去病的大軍真的進來了,哥秫圖他們正好可以形成包抄之勢!
靠!她是想見霍去病,但並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見他啊!
時年一急,脫口道:“你埋伏在這裡偷襲,就不算陰謀詭計嗎?”
沒想到哥秫圖並不生氣,“‘兵者,詭道也。’‘攻其無備,出其不意。’這些都是你們漢人的兵書教的,我不過偷襲一下,當然不算陰謀詭計。”
時年:“……”
這會兒你倒是不覺得我們漢人的東西都是歪門邪道了哈!
哥秫圖不再搭理她,專注地盯著前方。
漫山遍野都是埋伏的匈奴兵,卻無一人說話,那樣安靜,靜得彷彿能聽清她越來越劇烈的心跳聲。
時年努力告訴自己,不會的有事的,霍去病是戰神,是一生從未打過一次敗仗的戰神。就算哥秫圖在這裡設伏於他也是枉然,他不會中計的。
可另一個念頭卻不斷冒出來。一生未嘗一敗是原本的歷史,可現在歷史已經改變了,連霍光都能被丟到沙漠裡,萬一霍去病也跟著蝴蝶效應了呢?
歷史上好像也沒記載過霍去病曾在河谷被人伏擊吧!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過了一瞬,終於,她聽到了隆隆的馬蹄聲。
暮色低垂,前方草原上,一列大軍由遠及近,浩浩蕩蕩、賓士而來。
和匈奴一樣,這也是一支騎兵,墨色鎧甲匯成一片,彷彿烏黑的潮水席捲過草原,而最前方的男子身材高大,策馬賓士間彷彿有千軍難擋的威勢。
太遠了,時年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他身後招搖的旌旗是那樣醒目。鮮紅的顏色,上面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那是篆書,現在的她已經能認出來了。
霍。
“那是……大哥嗎?他們在埋伏大哥?”霍光聽不懂匈奴話,此刻看到旌旗,終於意識到什麼。
時年看著他微白的臉色,還有黑眸裡隱隱的恐懼,只覺一顆心也跟著揪緊。
不行,霍去病大軍雖然氣勢十足,但她剛才已經發現了,他們的人數看上去居然比哥秫圖這邊還少一些!匈奴人佔了地勢之便,又在此處以逸待勞、以眾擊寡,完了,霍去病這一次不會真的栽了吧!
霍光猛地一動,似乎想站起來,卻被時年一把按住。她轉頭看向哥秫圖,霍去病的到來已經讓他完全興奮了,鼻翼翕動、雙眼大睜,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河谷下方越來越近的漢軍。
時年毫不懷疑,只要霍去病大軍一入包圍圈,他就會毫不留情揮師將他們絞殺!
不可以!絕不可以!
極度的恐懼充盈胸口,她視線胡亂尋找,想尋求一線生機。可他們現在被匈奴人扣在這裡,逃也逃不掉,想通風報信都不行,能有什麼辦法!
忽然,時年目光一凝。因為身體前傾,有個東西斜斜從哥秫圖懷中落出來一半,而他光顧著下面,竟沒有察覺到。
槍!
是她的槍!
像被一道雷劈中,時年忽然意識到,還有一個辦法。
想救霍去病和漢朝大軍,還有唯一一個辦法。
時年連呼吸都屏住了,小心翼翼朝他靠近。身側是匈奴的千軍萬馬,她卻在做著近乎是偷襲主帥的事,只覺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哥秫圖身子一動,終於察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