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她的轉變。
姣好的面龐上浮現出不甘、憤怒和悔恨多種情緒,而她慢慢閉上眼睛,心底是油煎似的難熬。
那個女人究竟給他下了什麼咒?以至於她就算頂了她的名義,也得不到他的心。
“皇后娘娘,奴婢等伺候您理妝。”
落衣、蝶衣帶著八名宮娥入殿,跪在床邊聽候吩咐。宋楚怡拋開雜亂的思緒,撐著身子坐起來,“是了。今日要見故人,必得好好打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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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新露面,每日的晨昏定省自然要恢復,宋楚怡盛裝打扮,坐在上位受了闔宮妃嬪的跪拜,儀態高貴而端莊。
因打定了主意隱忍一陣子,所以晨省時她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就連對著襄愉夫人也溫和親切得緊。別的宮嬪看著兩位娘娘在那裡寒暄,不由生出種這後宮要往天下大同的方向發展的錯覺。
等到人群都散去,她端了杯清茶慢慢喝著,閉眸回憶適才那些女人各不相同的神情。窺探的,躍躍欲試的,等著看好戲的,不一而足。
且等著吧。如今我只是暫時容忍你們,終有一日會讓你們明白,這後宮中誰才是說一不二的主人!
“娘娘,凌安宮兆暇閣的江容華去而復返,此刻正跪在外面求見娘娘。”
“江容華?”宋楚怡挑眉,“不就是姚嘉若身邊那條狗麼?怎麼,瞧著舊主人沒盼頭了,想找本宮當靠山?”
如果說這次出來有什麼好訊息的話,姚嘉若被降位禁足一定是頭一個。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看似氣焰滔天、讓陛下寵得如珠似寶的女人居然也有今天!
看這情況,過去真的是她太緊張,才會把姚嘉若視為大敵。其實說白了,帝王心還不就是那樣,善變而難以捉摸。正如他從前寵愛著她,彷彿她是這世上他唯一鍾愛的,可是後來還是慢慢疏遠。如今姚嘉若不過是步了她的後塵。
所以,那個慧婕妤也不算什麼。他不過是貪圖新鮮而已,等那股迷戀勁兒過了,那就是個玩意兒似的東西,她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江容華說,她有極重要的訊息要稟奏給娘娘,望您千萬開恩、應允一見。”
“極重要的訊息?”
落衣適時道:“娘娘,江容華是凌安宮的人,與慧婕妤住得近,而且兩人入宮前還是一塊長大的閨中密友。奴婢猜想,她口中‘極重要的訊息’必定與慧婕妤有關。”
皇后把茶盞放回案上,“那還等什麼,讓她進來。本宮倒要聽聽,她能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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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宛清恭恭敬敬稽首長拜,“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大安。”
“可。”皇后聲音懶洋洋的,“不知江容華有什麼事情,方才晨省時不說,非要拖到現在。”
“自然是要事,否則臣妾如何敢來煩擾娘娘?”江容華道,“臣妾出身卑微,入宮之後只想盡到妾室的本分,服侍在娘娘左右。從前臣妾愚笨,不能入娘娘的眼,不知道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
皇后託著下巴,“本宮喜歡聰明懂事的人,江容華能不能入本宮的眼,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江宛清明白這是在暗示她快些說出那訊息,咬牙道:“臣妾近日得知了一樁秘聞,不敢隱瞞,這才來稟報娘娘。相信您已經知道了,那位鎖在無極閣抄經的沈容華,與娘娘您故去的長姐是關係甚篤的表姐妹。”
這個宋楚怡確實已經知道。她原本只當沈蘊初是寧城沈氏一個尋常的女兒,那晚聽她提起宋楚惜才知道兩人居然交情很好。好在姚嘉若已經把她弄去抄經了,不然她還得費心思對付她。
“既然如此,娘娘就沒有懷疑過麼?慧婕妤和沈容華的關係為何突然變得親密?”
“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