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的……姚氏的同夥?”
姚氏當日在指甲中藏了讓人渾身無力的藥粉,葉薇也是吸入了這東西才會被她制住。可在此之前她被關在永巷一個月,出來後也是直接去了建章宮,根本沒機會回自己從前居住的毓秀殿。也就是說,這藥粉一定是有人暗中給她送來的,那個人甚至清楚她的陰謀,卻依然助紂為虐。
皇帝和上皇頭一次這麼同仇敵愾,一定要把這個暗中弄鬼的人揪出來,除之而後快。
“是。掖庭令盤問了大長公主出殯前三日建章宮的守衛,發現息瑤宮空翠堂的喬美人曾在姚庶人的住處附近徘徊。微臣已命人前去提人,陛下可要親自審問?”
喬瑟瑟?葉薇有些訝異。她對那女人印象還挺深刻,她確實一直依附著姚嘉若,還曾被宮人譏諷為拍馬屁拍得沒了分寸,諂媚嘴臉讓人作嘔。只是那時候姚嘉若權勢滔天,她追隨示好也情有可原,可大長公主出殯前姚氏已是兵敗如山倒,這樣的形勢下居然還敢和她攪作一堆,甚至送去那些藥粉,難不成她對她竟不是因利而聚的討好,而是傳說中的真愛?
這麼一想,簡直要讓人肅然起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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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還是葉薇想多了。
喬瑟瑟嬌怯柔弱,平時看著囂張刻薄,可真正遇到事情卻是紙老虎一個,一捅就破。被帶到慎刑司後甚至沒有用刑,稍加恫嚇便嚇得她認罪招供,說確實是自己給姚氏送去的藥粉。然而她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知道姚氏要拿這東西做什麼,只說舊主的吩咐不好違逆,這才冒死送上。
高安世自然不信這個,又使出不少手段威逼利誘。喬瑟瑟掙扎了一個下午,終於在太陽落山時嚎啕大哭,語無倫次地把事情都交代了個清楚。
“那天……那天是她派了信任的宮女來找我,讓我幫她弄到那種藥粉。我雖然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麼,卻也猜到了不是什麼好事。我很猶豫,就去兆暇閣找了江承徽,本以為她能幫我想出拒絕的辦法,誰知她卻勸我答允。她說……說太上既然讓姚氏從永巷出來,就是還惦記著這個外甥女,我要是這會兒違逆了她,等她東山再起之時,必然沒有我的活路……我很害怕,沒有辦法才給她送去的……高大人,請您跟陛下說,我是被迫的,求陛下饒了我吧!”
高安世如實把這份供詞送到了皇帝手中,於是要接受審問的又多了一個。來不及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半個時辰後,宮人便去凌安宮兆暇閣提人,而彼時葉薇正立在庭院中央,淡淡地看著烏泱泱的人群。
皇帝雖說了讓她搬去景怡宮,可前陣子忙著辦喪事,現下又要籌備新年,一時半會沒功夫打掃新宮殿,這事兒便拖了下來。是以她如今還住在拾翠殿,依舊是管轄著江宛清的一宮主位。
高安世按照規矩跟她請示了,葉薇點頭讓他們自便,於是宦官們先後入了兆暇閣。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江宛清的身影就出現在閣門處,衣衫單薄,連斗篷都沒披。寒風吹亂她的頭髮,深沉的夜色中她面龐蒼白,烏黑的大眼鬼魅般嚇人。
葉薇冷冷地看著她,而她與她對視片刻,眼中慢慢湧出淚水,幾步走到葉薇面前便跪下了。
“頤妃娘娘,臣妾馬上就要隨高大人去陛下面前回話,也不知能否洗脫冤屈。但無論如何,臣妾希望您相信,喬美人說的都是假的。臣妾確實曾與姚氏走得近,可在她出事後就沒有再聯絡,更不可能幫著她來害您。我沒那個膽子。”
她不說與葉薇的舊情,只是從形勢來分析,反而更讓人信服。葉薇看了看圍觀的眾人,平靜道:“陛下聖明燭照,不會冤枉你的。所以,你沒必要在本宮面前說這些。再跪下去,本宮就得認為江承徽對陛下心存不滿,覺得他是不明事理的昏君了。”
江宛清身子輕顫,再不敢做作下去,叩首道:“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