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陛下。”高安世如聞天籟,期待地看向皇帝,“您打算去承天門了?”再不去民間的燈會都要開始了!
今年皇后被禁足,缺了一個已經很不妥,要是連他都不去,真不知外面會怎麼想!
“慌什麼。”皇帝淡淡道,“離定好的時辰還有一會兒,不著急。”
“陛下,大臣們都等在外面了……”
皇帝懶得聽他絮叨,“朕問你,葉承徽醒來前喚了個名字,你有沒有聽清是什麼?”
高安世瞠目,“名字?”
皇帝食指在白底藍釉的瓷盞邊緣摩挲,“朕剛才反覆回憶了下,她叫的應該是‘蘊初’吧?沈容華的閨名。”
高安世這麼一想覺得也是,緩慢地點了下頭,“好像是這樣。不過,您想這個做什麼?”
皇帝溢位絲笑,“都病得亂七八糟了,醒過來第一個叫的竟是個女人的名字,她也真有意思。”
高安世扯唇乾笑兩聲,實在沒品出這件事哪裡有意思了。
“朕問你,葉承徽和沈容華的關係當真那麼好?”
高安世謹慎道:“後宮的娘娘、娘子們那些彎彎繞繞陛下也能猜到,看起來親厚的並不一定真的親厚,不過葉承徽和沈容華確實有幾分親如姐妹的意思。不說別的,單看宣妃娘娘出事那天晚上,葉承徽那般盡力地為沈容華爭辯,就知道她不是做做樣子而已。”
皇帝喃喃自語,“所以,她今天心情不好也是因為沈容華了……”
高安世完全跟不上皇帝的思路,倒是旁邊的賈康似有所悟,視線瞥向東殿的方向,臉上浮現出某種躍躍欲試的神情。
“行了。”皇帝終於站起來,語氣輕鬆,“也該去承天門上點燈了,讓左相大人久等了多不好。”
高安世長舒口氣,再顧不得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連忙吩咐宮人擺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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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覺得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一定發生了點什麼,才會讓皇帝對她的態度那麼惡劣。有心想找個人問問,可惜她是獨自出來,永乾殿內沒有一個合適提問的物件,只能一邊喝藥一邊暗自苦惱。
小半碗藥喝下去之後,她覺出點異樣。那個跟在高安世身後的官宦,怎麼老是有意無意地看她?
那感覺,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似的。
她不動聲色,“有點苦,你再去拿點甘草蜜餞來。”
宮人領命去了,葉薇笑著看向賈康,“盤子太遠了,勞煩中貴人把那裡的蜜棗遞給我一下。”
賈康應了聲,彎著腰端起金盤,恭恭敬敬呈到葉薇面前。纖指拈起一顆放到嘴裡,她道:“多謝中貴人。”
“舉手之勞,娘子何必和臣這麼客氣?”賈康笑,“只要娘子需要,再大的事情臣也樂意為您效勞。”
葉薇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如此,我還真有個疑問想請中貴人解惑。”
“娘子請說。”
“適才我醒來,覺得陛下神情好像不太對,不知是不是我病中失態,衝撞了聖駕?如果是,還望中貴人告知,我也好去給陛下賠罪。”
她和賈康到底不熟,所以話也說得冠冕堂皇,即使被人聽去了也摘不出她半分錯來。
賈康見她這般謹慎也很滿意,打量其餘服侍的人都守在門口,料想聽不到他們的話,便壓低了聲音,“其實這事兒吧,臣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您吶。確實有點棘手。”
他說得嚴重,葉薇忍不住蹙眉,“怎麼了?”
“您醒來前是不是叫了誰的名字?陛下聽到了臉色不大好,約莫……約莫是誤會了……”
葉薇愕然,實在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答案。
她叫了誰的名字?皇帝又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