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勾著他的袖袍,不置可否。
這小動作撓得他有點心癢,這話題更是從未討論過的。后妃伴駕時喜歡談論風花雪月、詩詞歌賦,錢財之類無人敢提,生怕說多了顯得自己俗氣。皇帝來了興趣,“如何,真的那麼窮?”
葉薇想了想,老老實實道:“臣妾家世一般,帶進來的銀子早花得差不多了。宮裡的月俸倒是有,可臣妾之前不過是個小小的采女,又待罪在身,領也領不到多少。如今可不是很窮嘛。”
他聽得有趣,湊近點道:“那不然朕額外開恩,從私庫裡取點體己分你?”國庫裡的錢是公家的,哪怕皇帝也不能隨便動用,在國庫以外設有私庫,裡面存的才是皇帝能隨意使的財帛。
他的呼吸吹在她耳邊,語氣也帶著曖昧,這樣的相處和之前已有些不同了。葉薇覺得不自在。好像直到這一刻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名義上已經嫁給了這個男人。她是他的妃妾,以後的大半輩子都要仰賴著他而活。
記憶裡那個少年笑意朗朗,如明月照耀山崗,聲音裡是不可一世的自負,“告訴我你的名字。等我回了煜都就登門提親,把你娶回家去!”
當時覺得他痴人說夢,誰承想最後居然真給他辦到了。
雖然過程曲折了點。
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胡床上坐著,皇帝惦記著她身子弱,紆尊降貴抱她起來。手臂穿過腿彎,另一隻攬住後背,輕輕巧巧一使力,紙片人似的小娘子就被困在了懷中。
他闊步走到床前,彎腰小心將她放了上去,再扯過絲被蓋住她身子。葉薇沒想到他會這麼體貼,有點無所適從,手指絞著衣袖囁嚅無語。
她難得一見的侷促取悅了他,眉眼一彎剛要繼續取笑,卻聽到外面匆匆而來的腳步聲。
“陛下,毓秀殿出事了!”
皇帝猛地站直身子,目光銳利地射向跪地磕頭的宦官,“怎麼,宣妃不好了麼?”
“宣妃娘娘……娘娘抱恙,您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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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煜都已經逐漸感受到早來的冬意,出門的時候得在襦裙外加件大袖,夜裡也不敢再用涼茶,免得染上風寒。太液池上碧波盪漾,葉薇由妙蕊陪著在池邊的石子路上散步,眯眼看遠處的景色。
“您最近氣色看著好多了,身體該大好了吧。”妙蕊笑道。
葉薇搖搖手裡的帕子,“休養了快三個月,再大的傷也好了。我看憫枝也差不多了,過兩天就不用再悶在屋子裡,可以出來轉轉。”
妙蕊點頭,“那好,到時候就由她陪著您來散步。”
葉薇瞥她,“怎麼,不耐煩陪著我?”
妙蕊對這個轉了性兒的小姐也習慣了,笑嘻嘻道:“奴婢當然樂意陪著才人娘子,可奴婢手裡活多啊!不快些把冬衣做了,咱們可要挨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