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
他停下來看了她一眼:「不開心?」
許心瞳也不意外他總能捕捉到自己的真實情緒,他本來就是洞察敏銳的人。
她繼續攪拌咖啡,沒吭聲。
傅聞舟見她的手有些發紅,似乎是生了些凍瘡,將她的小手溫柔地握在掌心裡:「如果不想說,那就算了。如果你想說,我一直等著你,等你心情好了再跟我說,或者罵我一頓。」
許心瞳沒忍住,笑了出來,笑過後有點氣惱。
這人總是出其不意。
她瞪他一眼,把手抽了回來,又悶了會兒才聲音喑啞地開口:「你認識夏瑤啊?」
傅聞舟敲桌面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一瞬就明白了:「你白天看到她在公司裡跟我說話了?」
許心瞳:「嗯。」
傅聞舟:「不熟,只是家裡有點交情,她哥哥是譽恆的股東。」
許心瞳:「……哦。」
仔細一想,他倆看著也不像是很熟的樣子。只是,人都有一點狹隘的心理,尤其是她這樣的人。
她跟夏瑤的關係那麼差,他還跟她走在一起看似很熟的樣子。
她心裡是真不舒服。
幼稚就幼稚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度成熟的人。
傅聞舟又握了握她的手:「我猜你也不會覺得我跟她有什麼,那就是單純的小性子了。」
許心瞳張了張嘴巴,說不出反駁的話。
但更驚訝於他竟然這麼說,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幼稚耍小脾氣的瞳瞳,是真的很可愛。」傅聞舟莞爾,忽然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幹嘛捏我鼻子?!」許心瞳氣呼呼地說。
傅聞舟半撈半抱地把她從座椅裡撈起來,摟著往外走。到了門口又停駐了一下,用自己的外套把她嚴嚴實實地包裹住,這才推開玻璃門。
到了外面,冷風呼嘯著撲面而來,許心瞳被吹得打了個哆嗦。
傅聞舟見司機沒把車停到門口,暗罵一聲,乾脆把她打橫抱起來,徑直穿過馬路。
「傅先生,不好意思,這邊不能掉頭。」司機連忙下來幫忙開門。
到了車裡,暖氣一烘,總算舒服了些。
可許心瞳還是覺得手上癢得慌,溫度升高後,就更甚了。
見她一直在那邊撓啊撓啊,傅聞舟把她的手捉過來握住:「別亂撓了,越撓越癢。跟我說說,手怎麼這樣了?」
「凍瘡啊,你看不見嗎?」
「我當然知道這是凍瘡,我是問你怎麼長這個了。」屋子裡和公司裡都有暖氣,上班她又開的車,怎麼會長凍瘡?
許心瞳看他一眼,他漆黑的眼底都是關切,她忽然就覺得委屈得不行。
然後就把夏瑤這段時間故意找她茬,聯合談倩和部門另一個領導打壓她,把她調去那種鄉村調查的事兒一股腦兒跟他說了。
越說越委屈,眼淚像是金豆子似的一顆顆往下砸,嘴巴都撅了起來。
傅聞舟把她整個人都抱到懷裡,大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許心瞳哭了會兒,這才不哭了,只是還抓著他的衣襟抽抽噎噎。
後來終於停了哭聲,這才發現自己把他的襯衫前面哭濕了一大片。
她推開他,睜著一雙紅彤彤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
傅聞舟當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等她發洩完了,他才掏了塊帕子細心地替她擦掉眼淚,嘴裡不忘調侃她:「她這麼對你,你沒什麼別的對策嗎?就這麼逆來順受?」
許心瞳覺得他表現得太平靜了:「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傅聞舟覺得好笑。
「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