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安心了很多。
鍾言聲開車帶過佳希去醫院,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有些奇怪,過佳希逐漸認識到一點,除了上課講題之外,他們的確沒什麼其他話可說。
鍾清方住在心外科,不巧的是,過佳希和鍾言聲趕到的時候,他剛好睡下,護士說他昨夜沒怎麼睡,現在需要補眠,儘量別進去,免得驚醒他。
於是,過佳希只好透過門框上的玻璃看看病床上熟睡的老人,發現他很瘦,尤其是那條伸出被窩掛點滴的胳膊,細得和孩子一樣,讓人心疼。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直到鍾言聲說:“我送你回去。”
她轉過身,對他說:“希望鍾老師可以好好睡一覺。”
因為醫院的電梯人太多,空氣不好,他們改走樓梯下去,中途他咳嗽了兩聲,低啞的聲音在安靜的樓道有些明顯,她突然想對他說別再吸菸了,但話到嘴邊又收回了,因為她沒有資格要求他改變生活習慣。
到了一樓出口,她還是跟在他身後,沒想到的是,有一瞬間眼睛迎來的是燈光下一灘緩緩流淌在瓷磚上的鮮血,顏色濃郁得有些失真,但那股血腥味昭示這是真的人血。
她心跳加快了一拍,感覺有些不舒服。
他轉過身擋在她面前,讓抬著擔架的幾個醫護人員匆匆而過。
但她還是從空隙間看見一個腦袋歪下來的病人,心一驚,然後有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下一秒眼睛已經被一隻手蓋住了。
他捂住她的眼睛,掌心貼在她的眼皮上,幫她短暫地隔離開現實的世界。
一切都安靜下來,周身的塵埃悄然落在地面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嘈雜聲漸漸遠去,她鼻尖的血腥味也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他手心的味道,一股好聞的肥皂味,有些清涼,讓她想起小時候媽媽在水池邊洗衣服的味道。
“好了,現在沒人了。”
他鬆開手,然後輕輕拉住她的手臂,帶她跨過了那灘血。
等走出一樓急診室,他們重見天日,傍晚的夕陽給停車場灑下金色的光,一切很平常,卻讓她感覺很踏實。
她怔怔地看著他,他同樣也低頭研究她的臉色。
“你的臉有些蒼白,是暈血的緣故嗎?”
“我從不暈血,但剛才看到那灘血,覺得很難受。”她說。
“也許是被嚇到了。”他彎了彎腰,近距離看了看她的瞳孔,發現一切正常,想了想後對她說,“我帶你去喝杯熱茶。”
醫院對面有一家咖啡店,過佳希坐下休息,鍾言聲很快拿了兩杯熱茶和一份點心過來,一起擺在她面前,還有幾個找來的硬幣,隨手放在一邊。
過佳希喝了一口茶,酸酸甜甜的,好像是檸檬的味道,再看一眼他買的點心,是小熊造型的餅乾,拿起一枚放在眼前,有興趣地看著。
“只剩這一種了。”鍾言聲說,“你是孩子,可以吃。”
孩子?過佳希反應過來後笑了,問他:“你指的是我這個超齡兒童嗎?”
他指了指她書包上的公仔掛件,反問:“不是孩子的話,你掛那個幹嗎?”
過佳希語塞,一時間沒有藉口辯駁了,低頭喝茶,也嚐了一口餅乾,等感覺恢復了一些精神後才開口說話:“我很佩服在醫院工作的人,每天都勇敢地面對那麼多血淋淋的傷口,所以每次來醫院我都會想不如自己以後也學醫,那樣應該很值得別人崇拜吧。”
“被人崇拜很重要嗎?”他看著她的眼睛。
“嗯,不然呢?”
在她意識中,成功就是考上大學,畢業後找到一份好工作,即可以對他人做出貢獻,也可以被人尊重和喜歡。
“被自己喜歡不是更好嗎?”他問她,“你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