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去過內城,尚未去過沙城,即使在內城,他也知道大軍的糧草難題,他家小主子專門安排了一個大掌櫃在軍營實在解決不了糧草問題時來出面供糧。
如何供糧是個難題,商行自有商行的規矩,供糧一兩次可以,但次數多了,就要需要有交換了,現在大掌櫃交換的是軍隊的勞動力。一個壯兵一個小時的勞動力能換取一兩細糧五兩粗糧。大掌櫃手上已經有了厚厚一書箱的交換條。
都在南方做生意,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早就把想法交流了一番。掌櫃便用一些銀錢換取了幾張交換條價交給出大夥計。讓他們到了沙城,別又去麻煩小主子,能自己解決的事情自己解決,遇見解決不了的苦難了,就把交換條給城門守將,自有人來幫忙。
大廚和大夥計小心妥帖地把交換條藏了起來,帶著掌櫃準備的粗糧去往沙城。
正如掌櫃和大夥計知道的,在沙城,粗糧比銀錢更受歡迎。大夥計領著大廚得意地炫耀了一下小主子所在的小院,便在小巷盡頭,直接掀開了車上的防水布露出裡面的粗糧。
路過的人紛紛停下,就像沒看見兩人一般,眼神似狼似虎般盯著粗糧。
大夥計和大廚對視一眼,心中驚慌,匆忙地拿出交換條給巡邏的將士,片刻後,正如交換條上所寫,來了十個大兵,一看他們臉上的汗水和紮緊的褲腿就只他們剛下訓練。
大廚摸摸懷中的十幾張交易條,更安心了。
十個被曬的黝黑的大兵,看到一排糧車,笑的露出了八顆牙齒,極其殷勤地把糧食從車上搬下來,整整齊齊的。
在大廚和大夥計詳細地說明瞭他們用糧食想要交換的物件,上次賣給大夥計石鍋的老漢率先回家帶回來了他又磨的新鍋。
大廚看到比上次磨的更圓潤的新鍋,興奮地搓了搓手,告訴了老漢他希望在鍋上刻上的花紋。
老漢答應下回給刻上,領著一口袋粗糧回去了。
一瞬間的鴉雀無聲後,圍著的百姓一鬨而散。
十個大兵看向領頭的巡邏兵,巡邏兵點點頭,五個大兵迅速地跑向軍營,他們也有這種石雕。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人陸陸續續地跑了過來,鍋碗瓢盆樣樣俱全。
可惜,沙城百姓只圖有用不在美觀,導致這些東西被磨的奇形怪狀,無絲毫美感,就是是不懂美不美的大夥計也覺的這些東西醜的拿不出手,更何況特別注重菜色雕刻並對美感異常執著的大廚。
這一次的行程,他們只帶回了二十個勉強能撐住場面的鍋。粗糧沒換出去,暫時放到軍營由大兵保管。
沒能賣出石鍋的百姓又是遺憾又是不甘心,追問大廚下次購買的標準。
大廚想著他們小店的裝修風格以及掌櫃想要擴建成酒樓的想法,他們需要的石頭藝術品還多的很,便耐心地跟守著不走的人講了他們的要求,能實用最好,如果不實用,足夠好看也完全可以。
大廚甚至興致勃勃地留下來十幾張花樣。
沙城的百姓雖是凶神惡煞,但力氣足夠大,玩石頭跟玩泥巴似的,他完全不擔心他們做不出來。
大廚和他們約定好了每月的這個時候來收貨,便匆匆地回去了。
有了這個開端,這個小巷的盡頭快速地成為了商街,無論送去軍營還是送去小巷院落中的商隊再怎麼樣也不想空著手回去,以前沙城貧瘠的只有土,自然帶不回去任何的東西。漸漸地,用石頭做出的工藝品或者實用品越來越多,甚至有心靈手巧的女人從城外捧回五顏六色的彩砂,細細地篩洗後,沾在石頭上。
在卓婉有意的引導下,商隊滿載而來亦滿載而去,賣了貨有了存糧的沙城百姓更加熱情地來琢磨石雕,在發現商隊有石頭過重不好運輸的苦惱後,他們甚至琢磨出來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