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大步走了進來,果然見到童詩涵軟著身子倚臥在沙發上,地毯上幾罐空酒瓶七倒八歪地灑落著,一片狼藉。
江錦州徑直走過去奪過童詩涵手上半瓶酒,在她眼前搖了搖,語氣略帶譏諷:“剛從鬼門關回來的竟然也敢學別人借酒澆愁,別澆死個人到最後和閻王爺說後悔去。”
童詩涵歪歪扭扭坐直身子,此時酒力上來,大病出愈依舊蒼白的臉龐升騰起豔麗異常的紅雲,偏偏還是往日那副倔強的神態,彷彿醉了酒也不肯妥協似的,卻讓人無端覺得怪可憐的。
“我沒有想借酒澆愁,借酒澆愁無非是想大夢一場短暫遠離這煩惱。”童詩涵蜷縮起身子,雙手抱住膝蓋,“而我恰恰相反,我不想睡,我想醒過來。”
“醒過來?”江錦州緩慢咀嚼這三個字,不解其意。
“是啊。”童詩涵緩緩吐了一口氣,小聲道:“沒有醉過的人,又怎麼會醒?”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江錦州於私想讓她就此待在他身邊,因此本不願點醒她,卻又不忍童詩涵再勘不破這段感情,牽牽絆絆糾糾結結地陷入心魔。
寂靜之中童詩涵呢喃的聲音纏繞在耳畔,江錦州瞬間繳械投降。
“童詩涵,你比那些借酒澆愁的人還蠢。”江錦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別人那只是指望喝醉了能忘記那些煩心事,你這是還想讓酒直接幫你解決了那些破事?”
“能不能醒過來,還是要靠自己。”
童詩涵嘴唇翕動了兩下似乎想反駁,話未出口聲音便嚥了下去,閉上了眼睛。兩人一時間都不做聲,空氣陷入了死水般的寂靜。江錦州趁著瑩白的月光注視著童詩涵,見她眼下倦色愈濃,便伸手想攬過她將她抱回房間。
童詩涵歪著身子躲了過去。江錦州手一僵,在空中頓了一下又不動聲色的放了下去。童詩涵也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掩飾般地低下頭尋找不知道被自己踢到哪裡的拖鞋。江錦州不做聲,幫她找到兩隻拖鞋後整齊放在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