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過身子,輕輕地將一個吻覆在了寒咧的唇上。接著,童詩涵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咧唇會心一笑,轉身大步向別墅入口走去。
此時此刻,他們之間,無聲勝有聲。
他揹負的東西,她承載的東西,他們之間所維繫的羈絆與命運,又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的呢?
走在通往大廳的樓梯上,童詩涵感覺到了不對勁——大廳裡有人在窺視著她。童詩涵抬頭往窗戶上一看,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從大廳的窗縫處一晃而過。
聰明伶俐如童詩涵,當然知道家裡的大廳裡是誰在等她。
她轉身看了一眼寒宅的入口處。遙遠的黑暗裡,寒咧的勞斯萊斯幻影已經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又有什麼好畏懼的呢?那麼多的出生入死自己都已經經歷過了。剩下的,就讓自己繼續面對吧。
“呼——”童詩涵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提包,推開了家裡的大門。
大廳正中間的豪華布藝沙發裡,正襟危坐地坐著一個錦衣華服、濃妝豔抹的貴夫人。
這貴夫人實際年齡約有五十多歲,但精心裝扮的妝容與長年累月的抱養,讓她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豔麗無匹,奢華貴氣。
她那雙銳利無比的目光中夾帶了一絲陰狠,如同削鐵如泥的利劍,只需要須臾就能將人刺成馬蜂窩。
面前這位外貌高貴的貴婦人,便是寒咧的姑母,李鬱琴。也是童姨母曾經情夫的正妻。不管她身於何種身份,何種地位。她對童詩涵的逼迫和陷害都是童詩涵永遠無法原諒的。
而且,李鬱琴還與李靈靈策劃過一場慘絕人寰的歹毒計謀,差一點就讓童詩涵死於非命。而可憐的童詩涵母親,幾個月前才被李鬱琴以特別的手段引入死亡的歧途。
她一直不能理解的是,一個人為了寒咧,怎麼可以做出這樣人性泯滅的事情呢?
但是,此時此刻坐在沙發上的李鬱琴,似乎與平日裡咄咄逼人、處心積慮的那個她略有些不同。至少,李鬱琴此時看向童詩涵的目光裡,少了一種東西,那就是“殺氣”與“怨恨”。
“童詩涵,過來坐。”李鬱琴面色複雜地看向童詩涵,她的眼眸隨著童詩涵的步伐不停移動。因為內心極其掙扎的緣故,即使李鬱琴化了很濃的妝容,但臉色看起來仍舊很差。
她又在打著什麼壞主意麼?難不成惱羞成怒,準備手起刀落直接把我殺了?就在這一瞬間,童詩涵的腦海中蹦出了無數個可能會發生的糟糕結果。
李鬱琴彷彿看出了她心中的顧慮,將聲音放得柔和了一些,“不要緊張,此番我特意來找你談話,是有一些事情想與你商討,我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童詩涵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熟悉卻陌生的貴夫人。許久,她才淡淡地嗯了一聲,坐在到了李鬱琴對面的沙發上,她抬起明亮的眸子,毫不畏懼地與李鬱琴對視。
天知道,今天這回李鬱琴又想要做什麼……
不過,童詩涵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是——此番李鬱琴大張旗鼓地找她談話,為的一定是寒咧。
立在房間各個位置的女僕們見童詩涵回來了,便排成一行整齊的隊伍,依次走進了廚房。不一會兒,這些訓練有素的女僕們便端著五花八門的糕點與新鮮的水果走了出來,然後畢恭畢敬地地放在童詩涵的桌子前。
可是,此時此刻的童詩涵又怎麼會有食慾呢?童詩涵看著各種各樣的點心美食堆在自己面前,卻無動於衷。
她現在好奇的事情是這回李鬱琴又要玩什麼陰招?
可沒想到的是,李鬱琴一開口竟是一股濃濃的哭腔,“明小姐,我為我之前對你所做的事情感到抱歉,在這裡我想發自內心地對你說一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