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怎麼還沒睡?」
「想你。」
鄔長筠臉藏在他胸前,微微提了下唇角:「傷口疼吧。」
「不?疼。」杜召將她身?下的被子抽出來,「躺進來。」
兩人在柔軟的被子下相擁,他的身?上滾燙,不?過片刻,便將她冰涼的肌膚焐熱。
杜召知她心事多,沒有亂動,只是抱人在懷裡,親了口她的額頭:「睡吧。」
「杜召。」
「嗯。」
鄔長筠抬臉看著他,欲言又止。
杜召撫摸她的長髮?:「有什麼話就直說。」
「想讓你幫我個忙。」
「好。」
「我還沒說是什麼事。」
「難得跟我開次口,只要我能給的,都?可以。」
她又將臉埋入他懷中,良久,喃喃道?:
「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
……
另一邊,李香庭拿著所有證據立在巡捕房外?。
今夜的風異常冷,吹得他渾身?涼透了。
耳邊不?斷迴蕩著李仁玉的話:
「日後你再跟這類人有牽連,我見一個殺一個。」
「一群螻蟻,死不?足惜。」
他足足佇立十多分鐘。
終還是提步走了進去。
兒子告老子,算是這幾個月來最新鮮的事。
值班的警察聽完他的話,只說:「會調查。」
……
學校開學了,家事雖煩心,卻?不?能影響工作。
李香庭拋除雜念好好給學生們上完課,放學後準備去一家律所。剛出校門,見華叔站在車旁候著,身?邊還帶了兩個男傭。
李香庭被壓回了家。
李仁玉坐在客廳喝茶看報,見人到了,從報紙中抬眼:「聽說你要告我。」
「你視人命如草芥,買賣鴉片,毒害人民,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應當受到懲罰。」
「你知道?巡捕房督察長是誰嗎?」李仁玉笑著抿一口茶,「他是我朋友,前陣子還跟我要了進貨渠道?,你覺得,大義滅親有用?嗎?」
李香庭看著無恥的父親:「我知道?你人脈廣,下面?的人不?敢動你,我會告到上面?,告去南京。」
「幼稚,我真出了事,這一大家子你來撐?你撐的了嗎?」李仁玉扔了報紙,輕蔑地看著他,「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學不?了畫,留不?了學,連現在的工作都?沒有。」
「如果這些都?來自一雙骯髒的手,我寧可不?要。」
「真高?潔,我還真是生了一群好兒女。」李仁玉幾日沒睡好覺,眼珠子布滿紅血絲,笑得肩膀亂顫抖,「老大攜家帶口走了,年年不?見人影,老二要把我送進監獄,還有你那不?要臉的好妹妹,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前幾天跟個卑賤的馬夫跑了!」李仁玉越說越生氣,手臂揮過茶桌,將桌上之物盡數掃至地上,「你想讓他們判我個什麼刑?槍斃?好啊。」他去拿出槍,「你可以不?用?大費周章,現在就可以一槍斃了我,為那個妓女報仇,為千千萬萬人民雪恨。」
他見李香庭不?動作,把槍硬塞在他手裡,指著自己的胸膛:「來啊!有本事就為了那些人親手了結了你老子,開槍!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李香庭下不?去手。
「沒用?的東西。」李仁玉推搡他一下,轉身?緩緩往前邊走邊嘆:「跪下給老子認個錯,還能留你幾分家業,否則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滾去和那些賤民爛在一起去吧,省——」
忽然,彭——
李仁玉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