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
他臉上的表情放鬆下來。
「我以為你不高興我過來呢。我有很久沒有這麼和你說過話了。你看到我的成績了,高不高興?我已經決定了,我外語最出色,記憶裡很好,我要靠外語學校。我以後,要做……」
他滔滔不絕,似乎要把壓抑了很久的話都說出來。
她笑了笑。
到底還是年少,沉不住氣。
作者有話要說:
☆、027
027
他終於說完了,在那裡等她,等一個說法。
她心情不好,但不想把起出到他身上。溫言說:「你以後要幹什麼,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左右的。不,應該是別人都不能左右你。你自己得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我有。」他說。
「你有什麼啊?」清石說,「回去吧,如果成績一直這樣保持到高考,你的願望一定能實現。」
「我的願望。你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嗎?」
沈清石:「不是成為一個外交官?」
楚嘉越:「那是其次。」
「……」
「你想不想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沈清石沒有抬頭:「不管什麼樣的願望,放在心裡最好。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你真是這樣想的?」
「什麼?」
「你希望我夢想成真?」
沈清石笑了,無意識的,不知道是對他還是怎麼的,輕輕地說:「我是你老師,當然希望你有出息。」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他有點煩躁,看著她,「你為什麼總是逃避呢?你說我成績不好,不用功,沒有方向,我都可以改。你怎麼還是這樣?」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只是你的老師而已。」她說,「我是希望你好,但不管你是壞還是好,你永遠都只是我的學生而已。」
她說得這麼直白,直白地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他雪白的面孔更是白了白,她轉過頭,不再看他。
「沈清石。」
「你別鬧了,楚嘉越。」她走到門口,開啟門,手心向上,是一個請他出去的姿勢。
他站在那裡沒有動。
屋子裡非常安靜,狹長的過道,從這一頭到那一頭,從門口到視窗,不過短短几米的距離。這一刻,彷彿有走不完的路。他一直看著她,看著她,看得她回過頭看他。
「嘉越。」
「我不走。」他說,「你要趕我,得有個正當理由。」
她反而笑了,環抱著雙臂靠到門上,微微撩起眼簾:「什麼算正當理由?我是你老師,是你的長輩,我不會喜歡你,這個理由不夠嗎?」
「不行。」他臉色平靜,平靜而緩慢地搖頭,「不行。」初春的天氣裡,嘉越有種青草般的氣息,眼睛明亮地固執地望著他。
沈清石的聲音軟化下來:「難道你要一直這樣嗎?」
他說:「這樣有什麼不好?」
她笑了,笑罵道:「別鬧。」
她把門開得更大點,回頭看著他,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意圖很明顯。他沉默地和她抗衡,無聲地抗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沒有關上門的打算。
嘉越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的骨子裡其實是非常無情的。他有時覺得她呆呆的,有時又覺得她很清醒,甚至有點冷酷,再喜歡的東西,都淺嘗輒止。她知道自己希望什麼,想要什麼,該拒絕什麼。但是,她知道他心裡的委屈和難過嗎?
五月底有一次春遊,這大概是整個高中最後一次野營了,學生和老師都很重視。上個禮拜主任還特地問過她車輛安排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