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
她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剎住力道。同一時間,她能感覺到那怪物的背面傳來的些許阻力,忙憑著感覺,貼著怪物的另一側佈下一道冰牆,因此緩下了向前的沖勢。
咔嚓一聲,石矛露出的尖端扎入冰牆。徐徒然深吸口氣,反向用力,將石矛一氣拔出,那巨大的蝙蝠狀軀體瞬間崩解,化為一灘黑色的液體,流了滿地。
徐徒然擰眉往後退開幾步,再往前看,不覺一怔——
只見她的面前,是自己方才匆匆立起的冰牆。然而冰牆的裡面,不知為何又凍上了一層交疊的樹枝。半透明的冰面下,甚至還能瞧見樹枝上的青翠葉片。
她略一思索,很快便反應過來,那層樹枝,估計就是方才自己感受到的阻力了——某個位於怪物身後的存在,為了阻擋自己的沖勢,臨時搭起了一道樹枝牆。而剛巧自己之後又驅動了寒冰,兩堵牆疊在一起,就疊成了這樣。
徐徒然理清思路,試著抬了下手。她對於這冰牆的使用還不是很熟練,也不知道自己能讓它們直接融化,只在心中囫圇下了解除的指令——隨著她一個念頭,冰牆裹著內裡的樹枝化為晶瑩的粉末,寸寸飄散,逐漸矮下的冰牆後,露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上半身是人,腰部以下卻是樹木的枝幹。雙腳被根須取代,這會兒似是折斷了不少,旁邊散著泥土和滾來滾去的塑膠花盆。
見到冰牆後面的徐徒然,他明顯怔了下,雙手下意識地捂住下身的樹幹。徐徒然則偏了偏腦袋,盯著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從他身邊沖回來,圍著自己跳來跳去還拿葉片不停鼓掌的小粉花。
「這確定是你親爹嗎?」頓了幾秒,她對著小粉花開口,「這看著也不像大玫瑰啊。」
還癱在地上的樹人:……
不管徐徒然覺得像不像,反正小粉花是蹦躂得可歡了。
它家大人卻好像不怎麼待見徐徒然的樣子,只冷冰冰地讓她走。不過徐徒然沒理他,觀察了一下四周後,又拖又拽地將他挪到了另一條走廊裡,免得被過來撿屍的大黑熊撞到。
託她出色的速凍技術的福,這工作倒也沒費太大力氣。
「還沒問你呢。」徐徒然躲在走廊拐角處,一面觀察著外面,一面詢問,「怎麼稱呼。」
樹人:「……」
「楊不棄。」默了幾秒,他輕聲答道。
「行。」徐徒然頭也不回,只微微頷首,「那你以前是怎麼稱呼我的?」
這回樹人沉默得更久了一些,過了會兒才道:「我不認識你。」
「拉倒吧,咱倆手錶是同款,謝謝。」
徐徒然毫不客氣地說著,轉身走了回來,見對方一言不發,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再否認一下。比如說這是巧合……」
「反正說了你也不會信。」楊不棄嘆了口氣,伸手將往自己身上貼的小粉花推遠了一些,「我是認識你。但……但現在的我也不是記得很清楚。」
他抿了抿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不過我在這裡,確實也會受到影響,損失一些記憶。」
「信。怎麼不信。人類進來本來就是會失憶的。」徐徒然理所當然地說著,彷彿正經的人類確實是會長出半截樹幹一樣。
楊不棄張了張嘴:「可我也不算人類……」
「但你確實失憶了啊。這話跟我說沒用,跟這裡的老大撕去。」徐徒然無所謂地說著,坐到他的對面,「現在,你是想繼續跟我討論這種哲學問題,還是聊一些更實際的?」
「……」楊不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輕輕笑了一聲,隨手又將旁邊的小粉花推遠了些。
「我是為了追尋某個真相而來到這片林子的。我忘了那具體是什麼,但應該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