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內,也有起伏的陰影。儘管沒有眼睛,但徐徒然能感覺到,它們都正看著自己。
她靜靜地盯著那些影子看了片刻,內心忽然湧上淡淡的哀愁。
曾幾何時,她只要和這些影子對望一眼,就有作死值自己從天上掉下來。
然而現在,除了寂寞,她什麼都沒有。
她暗自搖頭,反帶著屈眠往前走去。屈眠還有些遲疑,徐徒然只能道:「沒事,小怪而已。一拳頭一個的事,過來吧。」
屈眠:……?!!
他半信半疑地跟著往前走,直到來到傳達室外。徐徒然走近了,才看到門上貼著一小張紙。
紙上畫著一個很大的倒三角,三角內寫著一個單詞,key。
徐徒然雖然英文不好,但這個詞還是認識的。她順著三角箭頭的指向蹲下身去摸,在門縫下摸到了一把鑰匙。
傳達室的門是鎖著的。她將鑰匙插進去,門隨之而開。
房間內果然沒人。徐徒然掃了一眼,終於知道那種不穩定的光線是怎麼回事——房間內沒有電燈,只燃著幾根蠟燭。
徐徒然執起一根,照著往四周看去,心頭鬆了口氣——只見傳達室的地面和牆上,畫滿了符文。看上去確實是個用來躲避的地方。
桌子上還放著幾張紙。她一一快速掃過,基本就是在告訴來人,不管你是誤入還是刻意躲避,這裡都是個值得信賴的安全地方。你可以在這裡躲著,但要注意,不要讓蠟燭熄滅。
【如果你在清醒的情況下看到蠟燭熄滅,請迅速將熄滅的蠟燭點上。如果蠟燭一次性熄滅超過三根,請立刻離開。】
【另外,如果可以——在你逃脫它的追捕之後,請回來,再將熄滅的蠟燭點上。其他的人會需要它的。】
……在蠟燭不熄滅的情況下,躲藏者可以在這裡待上整夜。對徐徒然來說,已經算是好訊息了。
她將屈眠叫來,安置在符文陣中,跟著靠近視窗,拿出手機,試探著撥出一個號碼。
手機內傳出嘟嘟的聲響。徐徒然微微屏息。所幸沒過多久,電話便順利接通。
「餵?」手機那頭傳來楊不棄不太清醒的聲音。
徐徒然心頭一鬆,立刻道:「楊不棄,我徐徒然。現在在香樟路的大槐花中學裡,屈眠也在這兒,我將他放在傳達室這裡,你等等過來直接找他。入口就在香樟路56號的對面,只限今晚,你千萬抓緊時間。還有,屈眠今晚神志不清,將那個長風衣大叔給打了。你記得問問他的情況。另外,你幫我向朱——」
話音未落,通話嗶一聲結束通話。徐徒然嘶了一聲,連按了好幾下螢幕,電話卻無論如何都沒法再撥出去。
……嘖。
徐徒然剋制地閉了閉眼。她猜到這地方訊號肯定不好,但沒想到會爛得這麼恰到好處。
她只能在桌上找了張白紙,快速寫了幾行字,疊起來交到了屈眠的手裡。
「兄弟,給你個重要的任務。」她拍了拍手,「等等楊不棄——也就是楊願,會來這裡找你。你記得把這張紙給他,還有記得告訴他,視窗那邊可以打一會兒電話。」
「……?」
屈眠懵懵懂懂地抬頭看她:「那什麼,我也有手機……」
「算了算了,反正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徐徒然擺手,左右看了看,又拿出一支鋼筆,在地上給他補了兩個符文。旋即收好筆,再次叮囑看好蠟燭。
屈眠緩慢點頭,想想又覺得不對:「我在這兒……那你呢?」
「來都來了,我到外面轉轉去。」
徐徒然無所謂地說著,摸了下小指上的尾戒,轉身往外走去。
在屈眠完全不理解的目光中,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