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棄:……
好嘛,更尷尬了。
他咳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楊不棄。之前給你留過名片的。」
他又指了指被徐徒然壓在地上的小張:「我……算是我同事。我不知道他怎麼得罪你了,但相信我,他不是壞人。」
徐徒然狐疑地看他一眼,略一思索,當真鬆開了人——事實上,就算楊不棄不說,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第一,這傢伙太弱,三兩下就被打得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第二,哪怕自己已將面前傢伙制服了,來自「危險預知」的警報,依舊沒有解除。
她揉了揉額角,反覆打量著面前的兩人,視線最終落在小張身上:「你認識我?」
小張連忙搖頭。徐徒然:「那你上十五樓幹嘛?」
小張下意識開口,說是羅宇老師讓他上來的,話說一半,見徐徒然眉頭皺起,又立刻閉嘴,不敢再說了。
楊不棄不清楚他們這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此時大雨傾洩,整個走道都已昏暗一片,正是危險的時候。
他當即就將小張拉過來,打算把徐徒然勸回房間,目光掠過小張肩膀,卻是一頓。
「……小張。」他語氣沉了下來,「你剛才乘電梯的時候,有人和你一起嗎?」
「沒、沒有吧?怎麼了?」小張懵懂不解,半轉過身。這下徐徒然也注意到了——在那憨仔的右肩膀上,有一個血五指印。
「為防誤判,先說清楚啊。」她舉起雙手,一隻手裡還提著之前隨手拿的鞋,「我可沒讓他出血。」
楊不棄臉色更是凝重,再次開口:「我再問一遍。方才電梯裡,只有你一個——一個乘客在嗎?」
「……」
相似的問題,這回小張卻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秒,才聽他緩緩道:「不,不是。還有一人在的。」
「那是一個我沒見過的大塊頭。他問我要去幾樓,我說十五樓。然後他說……」
「他也是。」
話音落下,忽聽「啪」一聲響——走道頂上的感應燈突兀亮起,昏黃的燈光落下,填滿狹窄的空間。
下一瞬,又是一聲熟悉的嗡鳴——緊閉的電梯門再次開啟,一個身影蹣跚著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性身影,雙眼突出、脖子歪斜,身上套著件破舊的皮夾克,手上提著把單手斧——不論是衣服還是斧頭上,都染滿暗沉的血跡。
……是個難對付的傢伙。
徐徒然往他身上掃了一眼,飛快做出判斷。她現在知道,先前那種強烈的危機預感,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個預感能力是不是不太智慧?提前預告這麼久,誰知道你預感的是哪個啊?
她還在有心在那裡想些有的沒的,一旁的小張卻是已經嚇軟了腿。總算他沒白將通知帶在身上,很快就想到了對應的措施:「現、現在咋辦?去樓道?」
「去樓道沒用。」楊不棄臉色凝重,「那裡還沒佈置好。」
「那怎麼辦?」小張聲音都變了,「那傢伙砍人啊?」
說話間,那個脖子歪斜的男人,已然走出電梯,渾濁的眼珠轉動著,僵硬地掃過在場眾人。
「請問,你們,有看到我的……」
來了!
徐徒然立刻打起精神。
原來助理給的資料是對的!這個公寓果然有查若愚的鬼魂!他果然還在這裡,尋找他的家人!
如果回答「沒有」,就會被對方追著砍。那麼按照這個邏輯,她此時的回答就應該是……
「看到我的……鑰匙嗎?」
恰在此時,查若愚終於吐出最後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