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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軟,他竟然猶豫要不要給衡哥兒買下這華而不實的硯臺,那孩子們喜歡便宜的小玩意,她又如何捨得拒絕?
歸根結底,還是銀子太多。
像他小時候,每個月只能領五兩銀子的月錢,想要什麼貴重的東西都得精打細算,哪裡還會胡亂花錢?
魏曕帶孩子們逛了一日的金陵,黃昏時分才回來。
殷蕙來到前院,就見長風懷裡抱著一摞大大小小的匣子,很像以前這時候的金盞、銀盞。
殷蕙的嘴角就翹了起來,意有所指地看向魏曕。
魏曕則問她:“身子好了?”
殷蕙就知道,魏曕已經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看穿又如何呢,養孩子可不是簡單地講講道理,她就是要魏曕也嚐嚐帶孩子的不容易。
他的心夠硬,那怎麼還縱容孩子買了這麼多東西?
“給我瞧瞧,都買了什麼。”
出於好奇,殷蕙讓長風將東西抱到廳堂擺在桌子上,殷蕙一樣一樣地拆看起來。
拆著拆著,居然還看到一盒胭脂。
魏曕在那邊喝茶,毫無解釋的意思,衡哥兒道:“娘,這是妹妹為您挑的。”
殷蕙的心立即化了,抱起寧姐兒親了一口。
魏曕瞥了母女倆一眼。
殷家在平城有一間胭脂鋪子,那也是平城最有名的胭脂鋪,殷蕙用的胭脂都是殷家特供,到了金陵也沒有變過。白日路過胭脂鋪子的時候,寧姐兒非要進去,他解釋了寧姐兒也不聽,平時那麼可愛的女兒,固執起來竟然油鹽不進,魏曕總不能看著女兒哭,只好由著寧姐兒親自挑了一盒。
殷蕙繼續拆,看到了衡哥兒心儀的那方硯臺。
殷蕙可是識貨之人,她震驚地看向魏曕。
魏曕默默喝茶。
殷蕙也沒有說什麼,真要調侃,留著晚上夫妻倆單獨相處時更合適。
所有東西都看完,殷蕙發現,寧姐兒買的東西最多,其次是循哥兒,衡哥兒的最少,不過若論起價錢,衡哥兒的硯臺是最貴的。
說說話,洗洗手,一家人先吃飯。
飯後,魏曕難得沒有檢查孩子們的功課,而是當著殷蕙的面,讓三兄妹並肩站到他面前。
衡哥兒、循哥兒都站得筆直,寧姐兒把這當成了什麼遊戲,傻乎乎地模仿哥哥們,滿臉都是笑。
魏曕看眼嬌憨的女兒,對著兒子們開始了說教:“父王小時候,你們皇祖父教導我,為人要嚴於律己,衣食起居不能鋪張浪費,銀錢也不能亂花。”
“父王十歲以前,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是五兩,十歲以後提為十兩。”
“你們說說,五兩銀子多嗎?”
魏曕先看向衡哥兒。
衡哥兒剛要開口,魏曕道:“說實話,不許巧言敷衍。”
衡哥兒只好閉上嘴巴,頓了會兒再看著父王道:“多與少,要看一個人想買什麼,如果他只想買一串糖葫蘆,五兩銀子很多了,如果他想買一方頂級好硯,五兩便是少得可憐,遠遠不夠。”
他已經猜到父王的意思,慚愧地低下頭。
魏曕又問循哥兒。
循哥兒看眼哥哥,低著頭道:“多。”
魏曕最後問寧姐兒。
寧姐兒學二哥,脆脆道:“多!”
魏曕冷聲道:“是很多,金盞銀盞是你們母親身邊的大丫鬟,日夜服侍五個月,在不犯錯的情況下才能攢夠五兩銀子。外面的百姓,一畝地的所有糧食收上來,也就賺一兩銀子,百姓要連續種上五年,才能賺五兩銀子。還有街上賣糖葫蘆的小販,一串糖葫蘆賣兩文,純利按照一文算,他需賣出五千串糖葫蘆,才能賺五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