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裝滿金豆子的錢袋,爪子一勾一拋,正好將錢袋拋進老內侍懷裡,隨後它如流星般衝了出去,循著禮樂的聲音一路疾馳狂奔。
他來到建章殿,綺雪已經接受了所有人的拜賀,冊封大典臨近尾聲,綺雪與賀蘭寂相攜踏過紅綢,即將登上彩輿。
衛淮距離彩輿還很遙遠,可那抹穿著大紅朝服的纖細背影一映入他的眼簾,他就立刻認出了貴妃娘娘的身份。
他渾身僵硬,面孔褪去血色,全身的每一寸肌肉、每一塊骨頭都在顫動,捏緊的指骨發出滲人的“咯咯”聲。
不會認錯的。
那就是阿雪。
他們夜夜纏綿,相擁而眠,他曾親吻過的肌膚,親手丈量過的纖細腰身,無數遍描摹過的眉眼,都屬於他今生唯一的摯愛,他怎麼可能會認錯?
可他的阿雪,卻在婚禮上拋棄了他,如今又與別人成婚,那個人還是他最好的朋友、大
() 雍最尊貴的天子賀蘭寂。
阿雪就是陛下迎娶的貴妃。
為什麼?阿雪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他之所以離開他,就是為了嫁入天家,成為天子的妃嬪嗎?
衛淮的心在滴血,如刀劈、如錐絞,痛到他肝腸寸斷。
他雙目通紅,從白虎背上跳了下來,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直到被天子近衛朱厭衛攔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
朱厭衛大聲呵斥,抽刀對準了衛淮,他們同樣沒能認出披頭散髮的衛淮,還以為是從哪裡跑出來的瘋子。
“滾!”
衛淮一腳踹開其中一人,身手之矯健,朱厭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愕然認出了衛淮:“大將軍?”
平日的衛淮常著錦繡,儀容風流,貴氣又灑脫,可他現在哪還有從前的半分氣度,活脫脫地像是從湖水中爬出來的男鬼。
他跌跌撞撞地向著彩輿走去,綺雪已經登入車廂,彩輿緩緩駛動,卻被衛淮一把按住車轅。
他的手指深深陷入木料,力道之大,竟然車輪難以轉動,不得前行分毫。
“阿雪……”
衛淮低垂著眉眼,嗓音嘶啞,如泣血一般。
“你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要與別的男子成婚?我到底哪裡不如賀蘭寂,難道就是因為他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你才傾心於他,對我不屑一顧嗎?”
他直呼天子名諱,言辭中透露出的訊息又過於恐怖,跟隨在彩輿後的女官和宮人都露出驚恐之色,唯有董原笑了笑,和和氣氣地開了口。
“衛將軍這是怎麼了?見到貴妃娘娘的儀仗,將軍為何不避、為何不拜,反倒在此胡言亂語,汙了娘娘的視聽?”
“按照規矩,您還要向娘娘表賀,祝陛下與娘娘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雖然您來遲了,但不要緊,貴妃娘娘向來大度,不會與您計較這等小事。”
“請吧,衛將軍,還請您速速向貴妃娘娘行禮拜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