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賀蘭寂的一番話,綺雪的第一反應就是難以置信。
並不是他不信任賀蘭寂,而是他同樣信任著姬玉衡,覺得姬玉衡不會騙他,他明明承諾過他不會做太子的。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倘若姬玉衡不想做太子,那他為什麼要參加第三場比試?這根本沒有道理。
綺雪越想越覺得情況不妙,事態似乎正向著他最不希望的方向演變,可他還是不願相信,難道姬玉衡一直騙他不成?
他懷揣著一絲希望徵詢賀蘭寂的看法:“姬世子明明寫過那封陳情書,說明他是不想當太子的,他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呢?”
賀蘭寂微微搖頭:“不清楚,比試結束後,我會問問他。”
見賀蘭寂也不知情,綺雪望著臺下的姬玉衡,目光裡充滿了茫然。
他本能地想到要是姬玉衡死在妖魔口中就好了,那樣就一定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他又哪裡狠得下心咒姬玉衡死呢,甚至也完全沒有在比試中動手腳的打算,生怕自己控制不好就會讓姬玉衡出現意外。
與是否會遭到反噬無關,他就是真情實意地關心著姬玉衡的安危。
綺雪別無他法,只能忐忑地坐在月臺上注視著姬玉衡。
姬玉衡挑選了一匹駿馬,和它交流了一番後將箭筒掛在馬背上,自己身後揹負著長弓,抓住韁繩跨上馬背。
在場的所有宗親貴族中,只有姬玉衡參加第三場比試,朱厭衛從妖獸園中押解過來一輛龐大的籠車,籠中關著一隻異常猙獰的食人妖魔。
妖魔名為犀渠,體型巨大,頭頂生著尖利的長角,皮毛烏黑,啼聲似嬰兒,一聞到活人的肉味就狂躁起來,口中流涎地撞擊著牢籠,震得車輪下的地磚都輕微地裂開了。
不少人看到犀渠,臉色已經變了,姬玉衡所騎的駿馬受妖氣震懾,恐懼地刨著前蹄,姬玉衡卻神色鎮定平靜,拍了拍駿馬的脖頸,安撫好它的情緒,示意朱厭衛可以開啟籠門了。
“吱嘎……”
籠門洞開,犀渠咆哮著自籠內狂奔而出,直直地奔向了姬玉衡。
它的吼叫聲森然可怖,跑動起來可謂驚天動地,蹄聲若奔雷,將厚重的石磚踩得稀碎,掀起無數的塵土。
光是這般聲勢,就足以令人心神震怖,綺雪光是在上方看著就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哪知姬玉衡面對犀渠竟然不閃不避,雙腿一夾馬腹,駿馬便勢若流星地衝了出去。
犀渠踩碎的地磚越來越多,甚至影響到了駿馬的跑動,變得異常顛簸,但姬玉衡的身形依然穩固,視線牢牢地鎖定著犀渠的頭顱,雙手放開韁繩,開始張弓搭箭。
犀渠距離駿馬越來越近,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馬背上的姬玉衡,綺雪心跳極快,萬分緊張地絞緊了十指,生怕看到姬玉衡被妖魔咬成兩截。
就在這個剎那,姬玉衡忽然出手,“嗖”的一聲,箭簇的寒光一閃而過,箭矢強力地沒入了犀渠的左眼之中,血水噴湧而出,散開了
漫天的血花。
“啊——”
濃烈的血腥氣隨風飄散,犀渠淒厲的嚎叫響徹天地,它聲音尖細,哭嚎起來猶如嬰孩哀啼,卻陰森詭異百倍。
在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環繞之下,姬玉衡動作未停,又接連射出兩箭,精準地命中犀渠的右眼和舌頭。
犀渠不得視物,倉皇奔逃時一頭撞在石柱上,笨重的身軀翻倒在地,揮動著粗短的四肢,無論如何都不得起身了。
鮮血混著涎水染紅了地面,它露出柔軟的肚腹,姬玉衡射出最後一支箭,一箭沒入它的心臟。
長長的哀鳴聲迴盪在校場中,久久未曾散去,犀渠徹底斷絕了氣息,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