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泡在浴桶裡,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問題,已經磨了他一個時辰的沈侯爺還是不肯放棄,坐在浴桶旁邊緊迫盯人:“阿琛,你就答應我吧,我都已經答應了張姑娘。”
傅琛揉了一把臉:“你答應之前難道就沒想過自己辦不到嗎?”
沈謙:“……她當時說的有點可憐,我熱血上頭就答應了。再說我辦不到,不是還有你嗎?”
傅琛:“……老侯爺都沒我操心。”
沈謙:“爹!”
沈侯爺的風流都是傳承自老侯爺的作派,且還不及老侯爺的十分之一,他又是正室唯一的嫡子,故而對親爹可沒什麼好感與敬意,老侯爺活著的時候父子倆從來就沒辦法和平相處,故而對著發小也能能毫無壓力的喊爹——順好了毛,這位可比他親爹管用多了。
傅琛氣的撩起一捧洗澡水就潑到了他頭上:“你可要點臉吧,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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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沈侯爺神秘兮兮的拿來了一套衣服給唐瑛:“換上,頭髮也弄弄,今晚就去二皇子府。”
唐瑛提著這件不打眼的圓領窄袖的袍子,擔心道:“穿長袍爬牆,會不會有點不方便?”
沈侯爺:“……翻牆?”
唐瑛瞪大雙眼:“難道不是夜探二皇子府?”
沈侯爺跟傅琛講起這件烏龍,差點笑彎了腰:“這姑娘以前是做賊的吧?講起翻牆好像多熟悉的樣子,我都被她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當二皇子府是什麼地方,可以容人隨便夜探?”
唐瑛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沈侯爺在背後笑了一場,天色黑下來之後,熊豫來叫收拾停當的她,張青還想跟著一起去,結果被熊豫給攔住了:“只有一個人能進去。”他才作罷。
傅府側門停了一輛極不打眼的馬車,熊豫引著她過去,掀開簾子唐瑛才發現車裡竟然坐著傅指揮使,她回頭小聲問熊豫:“……是不是搞錯了?約我的是沈侯爺。”
車裡的人大約長著順風耳,率先開口,語聲輕緩:“不是沈侯爺,你就不敢上來了嗎?”
唐瑛只能硬著頭皮爬上馬車,坐在傅指揮使的對面,畢竟是她忽悠沈謙答應的此事,沒想到居然招來了傅琛,簡直出乎意料:“也不是。”就好像私底下做了些小動作,結果都被傅琛給抓住了,既心虛又有點尷尬。
馬車啟動,厚厚的簾子放下來,整個車廂變成一個狹小的空間,傅琛的夜視能力極強,他抬頭去打量張姑娘,卻發現對方也正在黑暗之中打量著他,顯然對方的夜視能力也不弱,兩人的視線恰巧撞到了一起,也許是沒想到會被捉個正著,小姑娘不閃不避,與他對視了三秒,才轉開了視線。
車廂裡的氣氛很安靜,誰也沒再開口。
傅琛閉上了眼睛。
他跟咋咋呼呼的沈謙不同,平日話並不多,且又處於風口浪尖,更要謹言慎行,時間久了話就更少了,也算是一種職業病。
二皇子府離傅府並不算遠,兩刻鐘左右,馬車就停在了二皇子府後門的巷子口。
傅琛率先下車,唐瑛緊隨其後下了車,發現傅指揮使已經負手向著巷子裡面走去,她便跟在後面沉默的走著,近鄉情怯,從聽到騰雲的訊息到現在,她一直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焦慮,好幾次恨不得衝到二皇子府裡,揪著他的前襟跟他討要騰雲。
巷子深處還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馬車,他二人到時,那馬車裡下來一名中年人,旁邊還跟了個身量跟唐瑛差不多的少年,身上還揹著個大藥箱。
那少年見到唐瑛,便將身上的藥箱遞了過來,唐瑛總算明白了,感情是讓她扮個藥僮混進二皇子府。
她接過沉甸甸的藥箱,傅琛便道:“去敲門。”
唐瑛左右環顧,傅大人倒是使喚自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