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手滑。”
卸妝油從殘破的玻璃壁邊緩緩淌到地上。
陶思眠收書的動作停住。
王瀟鼻尖嘲了半個音節。
安靜間,裴欣怡忍不住道:“陶總什麼性格我們都清楚,王瀟你有話好好說,不要每次不分青紅皂白就把髒水往人身上……”
裴欣怡話沒說完,陶思眠起身走到王瀟桌前,直接抓了她一把化妝瓶罷碎在地,又拿她一把口紅,逐根摁斷。
王瀟懵在當場,回神之後,發瘋一樣去搶陶思眠的手。
陶思眠穩然不放,摁斷最後一根,她把金屬殼摔在地上,語氣極淡道:“論壇辱罵許意菱的跟帖轉發過了五百,有人給了我解碼id,你這麼做出於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已經把材料交給了律師事務所,中午和律師通了電話,律師函下週到你手上。”
“你如果要找我索賠,加個單價發給我,如果你要報復,”陶思眠指道,“我化妝品在桌子上,我出去,你隨意。”
說完,陶思眠拿了手機朝外走。
王瀟緊咬嘴唇面色慘白,裴欣怡本想跟陶思眠一起出去,但害怕王瀟真的在寢室胡作非為,又坐了下來。
而陶思眠走幾步,想到什麼,忽然停下。
“不是要噁心我嗎,”陶思眠嘴角扯了個極其寡薄的笑,“這點你贏了。”
陶思眠門合得很輕。
裡面有王瀟崩潰的哭聲“陶思眠你不是人”“你他媽給我發律師函”“我不信”“憑什麼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夾雜著裴欣怡不走心的安慰“那天在論壇帶節奏的真的是你啊”“誹謗罪可是大事兒,不知道會不會被記到檔案裡”“你是準備保研還是出國來著,該不會受到影響吧”……
陶思眠走到走廊盡頭的陽臺,聲音徹底聽不見。
夜晚的涼風撲簌簌吹,一兩處燈火宛如失落的沙洲。
陶思眠從兜裡摸了顆大白兔,手擱在欄杆上撕紙,撕開後俯身吃糖,滿嘴的甜味讓她禁不住眯了眯眼睛。
陶思眠不是個願意和別人親近的人,但室友這種關係,怎麼說呢,帶著一些機緣巧合和不可迴避。
一旦關係建立了,只要對方不是特別過分,她甚至都願意委屈自己忍一忍。比如她學會了幫裴欣怡帶宵夜,學會了戴上耳塞睡覺,甚至學會了把寫完的作業分享到寢室群。
裴欣怡和唐栩栩都是小可愛的兩隻,而王瀟和她不對盤……
陶思眠說不上來。
可能是曾經王瀟頭天晚上說對一個富二代有好感,結果第二天,那個富二代找陶思眠要微信被陶思眠拒絕。
可能是王瀟覺得許意菱超酷,就是高傲,隔週週末,王瀟返校看到許意菱在寢室門口抱著陶思眠“寶貝”“寶貝”地叫。
也可能是一些不可察的細節……
所有的事情推到這個節點,自然撕破臉。
陶思眠不覺得惋惜,只是覺得不舒服,樓下的灌木蓊蓊鬱鬱,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她轉而靠在牆上,摸出手機想轉移注意力時,語音電話進來了。
黎嘉洲是個做事認真的人,他覺得自己帶小姑娘進了研究樓,就有必要問一下她的後續。
不是關心或者別的意思,只是出於一種負責的態度。
至於為什麼挑在晚上撥?因為他和小姑娘都是不將就的人,通話需要一個安靜且可持續的環境。
陶思眠也確實沒多想,接了起來。
黎嘉洲清了一下嗓子:“採訪怎麼樣?”
陶思眠輕道:“採訪還行。”
黎嘉洲發了個單音:“嗯?”
陶思眠反問:“嗯?”
“採訪還行的意思就是其他地方不行啊,”黎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