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嘉洲背了個黑色書包,看上去很重。
他一步一步向上走,一步一步爬上山頂。
他腦海空空,沿途的花草都如同記憶程式般刻進了腦海。
越是這樣,她越清晰。
聖泉寺是古建築,紅牆飛簷,古樸厚重。
門口有幾個小和尚在掃地。
黎嘉洲攔住其中一個,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見你們住持。”
小和尚快步進去。
一會兒後,他出來朝黎嘉洲阿彌陀佛:“施主是不是曾和師父在江邊偶遇。”
黎嘉洲眼裡一亮:“是。”
小和尚道:“師父不見。”
黎嘉洲從揹包裡拿了十摞現金裝進牛皮袋,迎著小和尚驚詫的神情把牛皮袋遞過去,神情冷漠:“麻煩再通傳一次。”
小和尚快步進去。
幾分鐘後,小和尚把牛皮袋還給黎嘉洲:“師父不見。”
黎嘉洲把整個揹包遞給小和尚:“麻煩再幫我通傳一次。”
幾分鐘後,小和尚宛如受驚般出來把揹包還給黎嘉洲:“施主切莫如此。”
黎嘉洲嘴唇囁嚅,強顏歡笑:“麻煩讓我見一下,我想知道她在哪。”
“阿彌陀佛。”小和尚向黎嘉洲行禮,關上了寺廟大門。
黎嘉洲拍門,無人來開。
“求求你們讓我見一面,求你告訴我她在哪。”
他喃喃:“我不信屍骨無存。”
“你看得到克父克母克子看得到血光之災,你一定看得到他,你告訴我她在哪。”
“求求你讓我找到她。”
沉重的木門堅硬如鐵,所有的力道都由黎嘉洲砸出去,又回到黎嘉洲手上。
一聲,一聲。
一下,一下。
“是不是因為一百萬少,”黎嘉洲想到什麼,急忙道,“我還有錢,很多錢,我還有股份、房子、車子。”
“我可以重修寺廟,政-府我也認識人,你們要多少我給多少。”
夜雨突如其來,黎嘉洲渾身溼透,頭髮狼狽地貼在臉上。
可他全然顧不得,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見那個人,知道陶思眠在哪,他不信陶思眠會出事,為什麼會出事,為什麼,為什麼!
可一次次敲門,一次次無人回應。
“憑什麼,去你媽的血光之災,去你媽的克父克母克子……”
黎嘉洲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惡毒字眼都用上了,然後踹門,一腳一腳踹,耍盡了這輩子的潑皮手段。
可無論他怎麼做,門就是不開。
雙手都砸出血來,火辣辣,但不痛,門不開。
“為什麼不見……”黎嘉洲慌亂無措。
一捆立在牆邊的木頭倒地。
黎嘉洲驟地失去力氣般摔倒在雨裡,那個人不見,他是不是連最後希望都沒有了。
陶思眠在哪?
他的戀人,他的愛人。
黎嘉洲勾勾唇角,眼眶便溼了。
他看著揹包裡被打溼的鈔票,只覺得生死麵前,錢渺小得可笑。
他很想哈哈大笑,可一開口,哽咽到無法發聲。
這個晚上,公眾知道的是周識理夥同陶二嬸□□,兇手在潛逃路上被捕,陶思眠出事並非偶然,但至今沒有搜尋到屍體。
肖旭主動爆出投毒事件始末及其中細節,自損八百也要讓陳潛罪加一等。
這個晚上,大家不知道的是,陶老爺子在黎家父母陪同下靜坐、數著秒度過時間。
無數人沉默,又有無數人出聲。
而一向驕傲的黎嘉洲在寺前大門跪了整整一夜。
他大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