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費一兵一卒,守住大周邊城。
不但保住自己的官帽子,說不定還可以記上一功。
履歷都上增色不少呢。
「真不是人。」池虞低罵了一聲。
柳秀靈瞥她一眼,「裝什麼爛好人,你別忘了你和我都被他們劫持了,他們都是賤民。」
池虞笑道:「反正我也不止被劫持一次,一碼歸一碼,劫持還能分出高低貴賤?」
柳秀靈頓時想起,在燕都的時候她也曾經劫持過池虞,聽她口中竟是把她和這群賤民相提並論。
她不由勃然大怒:「少得意,你以為你一時佔了上風,一輩子都能站穩嗎?」
池虞聽她這語氣,似乎還是對霍驚弦耿耿於懷、死心不改。
好像她千里迢迢而來壓根是奔著霍驚弦而不是真的為了和親。
執念太深,就跟魔怔了一樣。
一時間,池虞都不想開口跟她坦白她會跟霍驚弦互換位置一事。
就讓她再擔心受怕一陣好了。
兩人隔著一步的距離,在牛車裡各佔領一個角落,四隻眼睛互不相讓的對視著。
「你這麼有精神,不如想一想怎麼逃出去?」
「逃!你瘋了!」柳秀靈抑著嗓音,又驚又怒。
池虞慢悠悠道:「你都說他們是賤民了,還把他們當君子不成。不妨想一想,若他們得了糧又不肯放了我們……」
「你、你別胡說!」柳秀靈果然被她的話影響,臉色頓時慘白慘白。
這種結果是她萬萬不能承受的。
「所以我們要找機會自己跑。」
不過這樣的天,不認路,貿然離群而出,等待她們的最大可能無非就是凍死在雪地裡。
所以池虞壓根是胡說八道,柳秀靈一個字也不信,但是她更不允池虞擅自行動連累自己。
柳秀靈咬著牙,壓低聲說道:「我們就這樣待著,等霍世子來救!」
語氣是不容置喙,又高高在上。
池虞還想開口。
「你以為你有什麼能耐,外面可是有幾百人!」柳秀靈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口沸目赤道:「你要死自己死,不要連累旁人。」
「說得對啊,不要連累旁人,屆時被拎出去威脅霍驚弦那又如何是好?」池虞挑著眉,「公主不會要說,我夫君算不得旁人吧?」
「你!……」
牛車晃了晃,忽然毫無預警地停了下來。
外面聲音吵鬧,更襯出車內寂靜無聲。
過了片刻,池虞才壯起膽子,偷偷挑起粗布簾子的縫隙往外看了一眼。
遠處素白一片,大雪把一切遮蓋上了,美得、醜得統統都變成了雪的白,根本難以分辨出方位。
但是依照他們從沙城出來的時間計算,距離沙城至少有兩個時辰遠的路程了。
這麼長的時間,他們卻一直沒有被追兵追上。
唯一能解釋的是這一夥人中有一個極瞭解地形的人一直在領路。
通州的地勢複雜,有平原有山地也有丘陵,有時候走過一個坡、走過一個凹地,視野所見皆會驟變。
池虞又膝行到另一側,挑開車簾一角,往外環視了一週,可惜依然看不到沙城那高聳的箭塔。
看來這裡就是他們專門選定一處隱秘的歇腳處,正處於地勢的凹槽,視野就被侷限住了,根本看不遠。
柳秀靈見池虞裝模作樣看了半天,最後又縮了回角落,不由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笑她不自量力。
逃是不可能逃的,就憑她們的體力,絕不可能自己走回沙城。
池虞也沒管她,裹好身上的披風,儘量不讓身上的溫度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