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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裡也很昏暗,陳貴快手快腳地點起一支蠟燭放到大木桌上,殷勤地說:“幾位請坐,飯菜很快就好了。”
樊鴻熙一行人紛紛在木桌邊坐下,陶煜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他掀起眼皮扭頭看去,就見一個腦袋探了出來,一雙烏黑烏黑的眼睛悄悄地從內間的門裡好奇地盯著他看。一對上他的視線,便嚇了一跳,嗖地縮了回去。
樊鴻熙也注意到這股視線,陳貴連忙解釋:“那便是我那丫頭,她很怕生,還請仙長大人見諒。”
一個小毛丫頭而已,陶煜並不在意。他在樊鴻熙懷裡動了動,軟軟喵了一聲,閉起眼睛,被樊鴻熙溫暖修長的手輕輕撫了撫後脊。
陳貴的視線不由落在了陶煜身上,忍不住看了又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有些乾巴巴地說:“仙長大人竟然喜歡雪貓啊,不過我從沒見過雪貓額頭上有紅色花紋的,仙長大人的雪貓果然與眾不同。”
樊鴻熙淡淡一笑,卻不欲解釋,只是含笑問道:“陳兄是越北村的村長嗎?”
陳貴聞言臉色一黯,燭光下中年人的臉龐滄桑不已,他搖頭說:“不是,村長是我表兄,我表兄一家都已經被那個畜生折磨至死了。我的祖父從越北村離開外出拼搏,原本不住在越北村裡。只可惜祖父當初並不如意,在我父母意外身亡後祖父便一蹶不振。後來祖父老了以後記掛著越北村,我們便在十二年前搬回來,祖父過世後我們也一直住在表兄家裡。這裡原本那麼一大家子,如今只有我們一家三口住著了。”
樊鴻熙:“如今村子裡是何狀況?”
陳貴沉沉一嘆:“越北村的人已經死了大半了,活著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我們這群人在強撐著。之前跟出來的幾個人都是不甘就此認命,在家中暗中挖了地道彼此相互連通,也算是能互通有無,有事也能進地道里躲上一躲……但是更多的人家認為我們根本不可能獲救,不信任我們,也不願意共同挖地道……但是如今我們等來了仙長大人,終於能得救了!”
陶煜抖了抖尖耳,挖地道?原來地底下那些空洞通道就是地道啊。
但是在這個大陣裡,身為陣眼的那個人類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不知。他們看似悄無聲息地挖地道,其實都被那個人類看在眼裡。然而他卻不阻止,任由這些人類徒勞地掙扎……嘖嘖,真是惡趣味。
樊鴻熙繼續問道:“那邪修為何會突然做出此等惡舉?”
陳貴憤恨地搖頭:“我對那小畜生並不熟悉,從前也沒什麼交集。但據我所知,村子裡的人從未虧待過他,若不是越北村,他恐怕早已死在了野外了!當初僥倖活下來,又是誰給他吃給他穿?可萬萬沒料到,世間竟有如此忘恩負義的畜生!”
說話間,中年婦人端上幾碟蔫巴巴的蔬菜、紅燒土豆、炒臘肉和滿滿一盤米飯,便安靜地回到內間,和女兒一同吃飯。
陶煜抬頭望了桌上的飯菜一眼,便不感興趣地趴在樊鴻熙腿上,只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
陳貴停下話頭,從屋子角落裡拿出一個酒罐,問道:“幾位仙長大人可要喝上一碗?”
樊鴻熙婉拒,明風他們也不喝,陳貴便自己倒了一碗,一口悶了下去,神情裡多少放鬆舒緩了一些。
眼前的菜色寡淡粗糙,樊鴻熙卻神情淡然,安之若素。雖然築基後開始辟穀,但他還是夾了一口米飯入口,發現雖然菜色寡淡,但這米飯卻香軟不已。他不由想起之前書中所記,蒼明北境產出的大米非常優質,是北境主要的收入來源之一。
他拿起另一雙筷子,夾了一團米飯探到陶煜嘴邊晃了晃,陶煜抬眼一看,嗷嗚一口咬住筷子,差點把筷子也順便吞了。
樊鴻熙拔了拔粗糙的木筷子,他才吐出筷子尖。
陶煜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