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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鴻熙摸了摸陶煜,又在他額頭上的那抹血紋上揉了揉,才轉身離開,去外殿見樊康勝。
陶煜趴在軟墊上,身後毛茸茸的尾巴愉悅地不停甩著。
很快,碧蘭便依言把一大堆食物奉上,看著陶煜尾巴唰地高高豎起,猛地從軟墊上撲下來,埋頭大嚼。明明小小的一隻,嘴巴也不怎麼大,但是幾口便撕咬乾淨一隻脆皮燒鴨,連骨頭都不剩下。
看著陶煜的吃相,碧蘭的後脊莫名竄過一絲寒意,但很快又失笑。
不過一隻小雪貓,縱然有些不一樣,但又有什麼可怕的?
樊鴻熙走入外殿,就看見樊康勝坐在簷下,捏著沒喝一口的茶杯,若有所思地看著外殿外的景緻。
“康勝,你找皇兄有什麼事情嗎?”樊鴻熙在他對面坐下,侍女安靜地奉上茶。
樊康勝捏著茶杯的手指緊了緊,輕輕放下,低聲問道:“皇兄,是不是父皇壽辰一過,您就要離宮遊歷了?”
樊鴻熙笑了笑,緩聲回答:“沒錯,皇兄如今的身體好些了,所以閒不住了。”
樊康勝沉默片刻,開口說:“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皇兄……這天下何其廣闊,修真之途何其長遠,奈何我只是一個五靈根的庸才,況且還不得自由,身不由己。別說那縹緲無蹤的飛昇成仙了,單單是築基,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我,我有時覺得我就是一個廢物……”
樊鴻熙端起茶杯的手一頓,低嘆一聲:“皇弟何必妄自菲薄,無靈根者天下不知凡幾,還包括皇兄我。但世人不都活得好好的?何況自從上古天柱折,地維絕後,仙蹤早已難覓。你身在皇家,從小錦衣玉食,比之世人強上無數倍,立足當下,知足才能常樂啊。”
樊康勝眼眶微紅,低聲說:“身在皇家,如何知足常樂?”
整個外殿頓時一片寂靜。
樊康勝繼續說:“便是知足常樂,也有不知足的人在旁虎視眈眈。皇兄離開後,貴妃與二皇子不知該如何勢大……”
樊鴻熙垂眸看著手裡的淺綠色的茶水,不說話。
樊康勝殷殷地看著他,祈求地開口:“大皇兄,父皇一向誇您聰慧,您能不能教教皇弟和皇弟的母妃,該如何討父皇的歡心?也不求能有什麼權勢,至少能過得好一點……”
天空漸漸陰了下來,瀝瀝淅淅的雨水開始從天空落下,沿著傾斜的屋簷滑落,落於宮殿外的地上,濺點水花。不遠處的荷塘裡碧綠的荷葉一片接著一片,在層疊的鏤空湖石假山下蔓延成了一道碧綠的羅傘長帶,噼裡啪啦地為湖下的魚兒遮風擋雨。
明風走入外殿的時候,就看到樊鴻熙眉目舒緩地站在簷下,伸手去接從長簷濺落的雨滴。
透明的雨水打在他蒼白的手指上,濺開成無數細碎的小水珠,沿著他修長的手指不斷滑落,暈溼他的手背。
“殿下,您不是不願摻和到爭帝之中去嗎?為何……”
樊鴻熙收回手,輕輕握了握手中溼潤的水痕,輕聲說:“他既然求到了我面前,我也該指點一二。”
明風聞言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樊鴻熙卻是若有所思地開口說:“明風,你說不周山傾,洪荒破碎,媧皇補天后,那些傳說中的仙神都去哪了?為何這無數年來,再沒有飛昇成仙的傳說?”
明風一怔,回答道:“殿下,這些都是難以追溯的傳說了,恐怕只有上界還會留有一些蛛絲馬跡。然而我們這不過是一方小世界……”
樊鴻熙搖搖頭,笑嘆一聲:“罷了,仙蹤縹緲,這與我又有何干系呢?”
說完,他笑了笑,轉身往內殿走去。
內殿裡,陶煜在碧蘭震驚的目光裡把所有的食物都橫掃而過後,慢悠悠地想著,那人類崽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