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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風怒火滔天地張口就回答:“當然是因為三皇子他……他……”
因為什麼?這麼做對三皇子有什麼好處?
明風卡殼了。
要說是為了什麼利益或者帝位,但樊鴻熙沒多久就要離開皇宮了,況且他在外人眼裡已經是註定了會早亡,對他出手又有什麼意義?
頓了頓,他才發現樊鴻熙剛剛那句話並不是憤怒的質問,只是一句非常簡單的問話。
樊鴻熙嘆了口氣,揉了揉懷中昂著腦袋盯著明風的陶煜,說:“康勝並無太多野心,當初那個侍從也未必是他派來的。”
明風頓時了悟,劍眉登時緊緊地擰起,低聲問道:“殿下的意思是有人借刀殺人?”
樊鴻熙揉了揉額角,目光空茫地落在某一個點上,意興闌珊地說:“這座皇宮裡,又有誰無論如何都恨不得我死呢?”
明風半跪下來,怒聲道:“殿下!二皇子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實在太過分了!懇請殿下准許明風反擊!”
樊鴻熙沉默片刻,目光寂寥,淡淡地說:“去把丹吳山不明來歷的靈石查清楚吧。你可動用你身後的力量,把前前後後的因果牽連全都查出來。你若是遇上了父皇的人,便暗中出手相幫。”
明風一愣,抬起頭看向樊鴻熙:“殿下,您……”
陶煜抬頭看了看錶情平靜的樊鴻熙,抬起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別擔心,你可是有饕餮做靠山的人類崽子!
柔軟溫熱的絨毛擦過手心,樊鴻熙心下一暖,嘴角不由勾了勾。他揉了揉陶煜,低聲說:“我也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聖人,你帶上碧蘭,把這件事查清楚吧。我早已知你是風峫山莊苦尋已久的少主,只不過我知曉你還未放下過去,所以才不曾開口而已。去吧,這麼多年了,也該放下了。我過幾日便會回青木山的別院去修整一番,待實力強些再出門遊歷。”
明風怔了怔,又急聲道:“可是殿下……”
樊鴻熙抬手止住了他的話,平靜地說:“道途長遠,我總會有獨行的時候。今晚的事就不要稟報父皇了,今日是父皇的壽辰,別掃了父皇的興致。”
明風沉默,只能點了點頭,出去了。
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陶煜冷冷地想著,人類崽子就這麼算了,他這裡可還沒揭過!
出了這種事,整個安順殿的防禦都加強了許多,明風也守在寢殿附近的內殿,抱著長刀閉目養神。
陶煜睜著一雙幽幽的豎瞳,看了眼在床上沉睡的樊鴻熙,悄無聲息地躍下床榻,身形一閃,便如一道白光一樣從窗戶裡跳了過去,一下就竄到了安順宮的牆邊,一下就翻了出去。
而守在窗戶不遠處的侍從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依舊警惕又安靜地蹲在角落裡。
皇宮裡已經是一片漆黑,如同一頭龐大的巨獸緩緩沉眠,僅有幾點零星的光芒在黑沉沉的某處亮起,卻越發襯地這頭巨獸龐大深邃。
天空的月光被一團灰濛濛的雲霧遮擋了一半,半遮半掩的投下月光,微微映亮了陶煜雪白的皮毛。
陶煜站在皇宮一座高聳大殿的尖頂上,目光遙遙落在了淑蘭宮的方向。
他冷嗤一聲,在殿頂奔跑起來,高高的凌空一躍,朝著淑蘭宮的方向衝去!
皇宮內巡邏的侍衛隊伍從牆下走過,領頭的侍衛長隨意地抬起頭看了眼,愣了一下。
剛剛月亮下面似乎有一道白光閃過,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發現又不見了。天空只見清冷的月光投射而下,把雲層映得層層疊疊,深深淺淺,暈染出赭紅色和灰黑色不一的奇怪色澤。
可能是剛剛有些炫光吧,他暗自嘀咕一聲,繼續安靜地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