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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旁觀的陶煜動了,他大步走到韋天罡的屍體前,探手從他凌亂的黑金長袍裡一抓,抓出了一枚小小的漆黑銅鏡。
這枚銅鏡只有巴掌大,鏡面黑漆漆的,周圍環繞著一圈首尾相連的古樸虎型銅雕異獸。
陶煜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他拇指輕輕摩擦過鏡面,雙目微眯:“這力量……”
他回身走到仰頭閉目的樊鴻熙身邊,說:“我大概知道那個狗屁天師哪來的窮奇之力了,這個東西上……”
說著,陶煜的話音猛地一頓。
樊鴻熙緩緩睜開雙眼,側頭看來。他纖長的眼睫上沾了不少晶瑩的水珠,那雙墨黑的眼眸裡似乎也蒙上了一層淺淡的清潤水意,然而仔細望去,卻仍是那雙平和沉靜的眼眸。
他眼裡映出額間有著一抹血紋的白衣青年,掛著水珠的眼眸微彎,淺淺微笑。他清透的眼眸裡似是無悲無喜,卻因為眼前的人重新蘊起一絲笑意,層層暈開,似在沉寂無波的古井之中投入了一顆石子,一圈一圈的漣漪緩緩盪開。
陶煜一怔,恍惚了一瞬,似乎從樊鴻熙的眼神裡隱隱察覺到一絲熟悉感。然而他輕輕一眨眼,再次看去時,卻又分明還是樊鴻熙。
只是那股自從蒼城大火後,便隱隱壓在他身上的凌冽和沉重已經消失無蹤,眼前的人又變回了曾經溫潤如玉,風華無雙的青年。
樊鴻熙含笑道:“瓊光可是找到窮奇之力的來源?”
陶煜頓了頓,撇了撇嘴,突然探手,指尖在樊鴻熙眉間一抹,才懶洋洋地開口說:“對,不過那個不急,何時去解決都可以。”
原本他還擔心那絲殺意會否影響到樊鴻熙的劍意,如今雖然還沒看到樊鴻熙的劍法,但他也明白自己是瞎操心了。
樊鴻熙微微一怔,睜大眼睛望著大雨中身形顯得有些模糊的陶煜,隨後不由緩緩笑了。他走到韋天罡的屍體旁,把那截染血的斷劍撿了起來。雨水衝去劍尖的血液,那截斷劍安靜地躺在樊鴻熙手中,仍舊寒光湛湛。
雨水噼裡啪啦地砸落,水珠順著溼漉漉的黑髮滴落,他看著手中斷成兩截的蒼明劍,輕聲說:“既然如此,我想先把它送回蒼明國。”
生機
樊宛珊在密集的雨水之中睜大眼睛,定定地看著樊鴻熙和死去的韋天罡,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起來,已經分不清滿臉的水珠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旁觀的人反應過來,余月隱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震驚地開口:“靈器劍……怎麼會就這麼斷了……”
蕭長老負手而立,雨水落在他們幾個長老身上的時候,都被靈力自動擋開。他沉聲開口:“若我沒有猜錯,那柄靈器劍與蒼明國氣韻相連,堪稱蒼明國鎮國之劍。這樣的靈器劍比之尋常靈器,靈性更勝。與其說是大皇子折斷,不如說是這把劍自願在大皇子手中斷裂,以自己的所有靈性擊殺韋天罡。”
項星宇喃喃地說:“那可是一把靈器劍啊……”
蕭長老看著站在雨中的樊鴻熙和陶煜,嘆息一聲:“此子非尋常之人,又得貴人相助……月隱,切記不可怠慢。”
余月隱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見陶煜從韋天罡屍體裡拿出一面黑漆漆的銅鏡,徐長老不由上前幾步,凝重地拱手問道:“敢問前輩,這可是邪修那股詭異的窮奇之力的來源?”
陶煜揚了揚手中虎紋銅鏡,說:“沒錯,這面銅鏡與力量來源有著一絲聯絡,可以從這裡抽取出窮奇之力,估計他就是利用這個造出了這麼多的邪修的。”
幾位長老悚然一驚,蕭長老連忙開口說:“可有什麼辦法毀了這面銅鏡?”
陶煜在他們緊張的視線裡隨意地甩了甩虎紋銅鏡,漫不經心地說:“毀了銅鏡不過治標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