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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問候就座,屋裡還坐著一家三口,衣著樸素,女人懷裡抱著個孩子。
袁先生有點見老,笑道:“這我就不介紹了,這是田芳的侄兒,叫許非是吧?”
“對對。”
“呵呵,我還沒記錯……這算我乾兒子,那是她媳婦,這是我幹孫女,沒事過來竄竄門。”
雙方又見禮,對面明顯侷促,眼神不斷往許老師身上瞄,顯然是認得的。
“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去呼市談出版,回程到京呆幾天。”
“哦,咱們也好長時間沒見了。”
倆老頭聊天,許老師只盯著那小孩看,頭髮稀疏,扎倆小辮,呆愣愣的眼睛黑而不亮,不太靈光的亞子。
哎喲,敢情你小時候就是直死魔眼啊?
“這孩子幾歲了?”
“剛兩歲。”
兩歲,我今年24,差了22,也沒差多少嘛!
“哦,挺漂亮的,有靈氣。”
“謝謝您誇獎……師師,快謝謝叔叔。”
“……”
小孩眨巴眨巴,沒鬧明白狀況。女人又哄,“快謝謝叔叔,不能沒禮貌,快點。”
“行了,孩子可能怕生。再說也別叫叔叔,從叔爺那輩算,咱倆應該是同輩。”
這貨臭不要臉的蹲下身,“來,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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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叫哥哥。”
“……”
小孩跟看傻子一樣,眼睛黑溜溜的一眨不眨。
“吃糖麼?大白兔奶糖。”
“水果軟糖。”
“還有瓜子,哦,你吃不了瓜子。”
“……”
父母親互相瞅瞅,一臉納悶。
他們都是工人,許非大小是個腕兒,單田芳更不必說,初次見面非常拘謹。結果許老師自來熟,一直在逗自己閨女,擠眉弄眼,圖謀不軌。
那孩子也愣,不哭不鬧沒表情。
許非瓜皮了半天特沒勁,搬著小板凳不理她,那邊倆老頭正談到自己。
“小非啊,聽說你現在發展不錯?”
“還成,就是拍點電視劇什麼的,《衚衕人家》您看過麼?”
“瞄過兩眼,沒怎麼懂。哦,就是你拍的?”
“是啊,我這陣子特忙,搞亞運節目,還要出本書,哎喲真煩!”
要是真張狂,惹人討厭,像他這種故意擺出一副驕傲的德性,袁先生哈哈一笑,“好,好,年少有為。以前不走動,既然都在京城,沒事過來玩,別客氣。”
“一定一定。”
好歹也是兄妹了!
單田芳坐了一會,見師叔身體康健,家裡沒什麼事,遂起身告辭。
幾人送到門口,母親攥著閨女小手晃了晃,“跟叔叔再見。”
“……”
還是沒反應。
“讓您見笑了,孩子太小。”
“沒事沒事,挺可愛的。”
許非捏捏孩子臉蛋,跟老父親一樣操心:你呀,長大了得爭氣啊!千萬別學人家整容打手機,連結婚都不請你,還在法庭上自錘自擂。
沒眼看。
卻說倆人離了家屬樓,回到招待所。
單田芳扒門一瞧,老伴自己在屋看電視,便招呼他在大廳找了個座。
他點上一根菸,抽了兩口,笑道:“你大娘這兩年氣管不好,不讓我抽菸,我也就和著點。”
“能戒就戒吧,您歲數也大了。”
“這輩子都戒不了,當年在農村幹活,累死累活,就靠一口土煙吊命。你以前也抽,現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