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的豬毛。嚐了一筷子,除了鹽少寡淡,粉條太爛,肥肉太膩之外,就沒啥缺點了。
那邊胡亞傑捧著碗,根本不敢吃,結果一恍神的功夫,左邊伸出一隻黑手拿走個窩頭,右邊伸出一隻黑手拿走另一個。
再一愣神,連肉都沒了。
他眨巴眨巴,沒人把這當回事兒……
“許,許……”
“哎!”
許非制止住他叫自己姓名,低聲道:“你這麼著可不行,多好的體驗機會,你要都是這種狀態還體驗個屁,趁早回家算了!
我跟你講,這戲最大的張力就是周志明那種絕望,好像全世界只剩自己一個人的孤獨感。你看看這環境,這心情,還不趕緊揣摩揣摩?”
“……”
胡亞傑瞪大眼睛,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麼?這種情況你居然給我講戲?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確實有點孬,弱弱道:“我也想,但止不住的害怕。”
“怕毛啊?有人找茬就幹他,幹大了外面還有警察,還能弄死你不成?不用看那老賊,你年輕力壯,他半截入土,你怕什麼?
我告訴你,周志明在裡面受了那麼辱罵和委屈,他必須得打一架,不打這股子血肉出不來,這人物更立不住。
你這種的,演不了!”
“……”
胡亞傑抿著嘴唇,黑黝黝的臉上緊繃著,想反駁又反駁不了。
倆人嘀嘀咕咕的又在講,旁人聽著心煩,卻顧忌他那塊頭。
不多時,吃飯時間結束,外面有人喊:“出來打水,快點!”
“咣啷!”
門自動開了。
臥槽!
許非真沒注意,這門居然是電動的!七十年代有這裝置麼?回去得考證一下。
他排隊出去,到水房洗飯盒,每人打了盆開水。回去的時候,一個看守偷偷把他拽到一邊,“許同志,你時間到了。”
“這麼快,我正興頭上呢!”
嗯?
看守一腦袋黑線,“事先說好就半天,再長得調整,你還是先出去吧。”
話落,他收了飯碗和臉盆,帶許非換衣服,又把沒收的物品歸還。
許老師也不嬉皮笑臉了,正經道:“俗話說紙上得來終覺淺,須知此事要躬行。不走這一遭真不知道什麼樣,也感受不到你們的工作環境,辛苦,辛苦!”
“您太客氣了,我就等著看這部劇了。”看守還挺不好意思。
“您放心,在我的職責範圍內,一定百分之百盡力。”
許非出了大門,只覺得有意思,正愁怎麼回去呢,就見趙寶鋼和馮褲子等在外面。
趙寶鋼還拎個盆兒,咔嚓點上火,“來來來,新娘過門跨火煙,明年添財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惱,家庭和睦萬事興。來小許跨一個!”
“滾你丫的!”
許非想一腳踹翻,想想確實不太吉利,還是跨了過去。
“服了,服了!”
馮褲子在旁直豎大拇哥,讚道:“往日覺得許老師輕浮,有能耐,今兒才發現是個肯為藝術獻身的主兒,起碼我就不敢進去,您是這個!”
“少特麼拍馬屁!明天你們來接人,最好弄輛車,我估計那小子得癱著出來。”
……
到了 進展
胡亞傑蹲了兩天看守所之後,整個人都昇華了。
小夥子二十三歲,尚未畢業,樸實的不得了,結果一來就遭到了極端環境的嚴苛磨練,以及某位社會人士的暗中教唆。
打過架的和沒打過架的,氣質就是不一樣。
林汝為要的不是一個憨頭憨腦的正氣警察,而是一個懷有少年意氣的正氣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