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要替姑姑到北虜去。”
國之大喪,都沖淡了三年一次科舉考試的熱度。
這次的三甲,狀元陳斯遠、榜眼賈鼎亮、探花裴仲安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定下。
婚嫁、歌舞等熱鬧都是不允許在國喪期間舉行的,一些想著在開榜之日來個榜下捉婿的人家也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
更何況北虜那邊的局面已經穩定下來,年輕的親王不敵老奸巨猾的可汗,侄子最後也沒能鬥贏叔叔,已經被圈禁起來,形同廢人,再也掀不起什麼浪花。
朝廷內每天都吵得不可開交。
北虜始終是一根刺,杵在大周最柔軟的部位,讓人寢食難安,如鯁在喉。
解決了內患的北虜下一步必然是集結重兵,威壓大周邊境。
它在內鬥裡損失的東西,必然要在大周身上找補回來,猶如一口飢腸轆轆的野狼徘徊不走,隨時隨刻準備狠狠咬上一口。
是戰還是和就成了朝廷爭論的兩個方向。
蕭聞璟變得異常忙碌,就連阮靈萱去東宮也未必能見到他幾次,一些不合時宜卻想告訴他的話都沒有辦法好好說給他聽。
轉眼又到了四月,魏小將軍給她送來了一份“大禮”。
是一個人。
做夢
此人名叫周平, 正是太子蕭聞璟之前一直在尋找之人。
他曾經是沈侯爺的心腹之一,在大戰後下落不明已有十三年之久,兩年前魏嘯宇追查軍糧也是他在暗地裡透露的資訊, 這才引導魏嘯宇一路查到盛京, 雖然最後線索斷在了田婕妤身上,這件事無疾而終。
阮靈萱在將軍府裡見到了這位周平將軍, 若非有魏小將軍身邊的人引薦, 阮靈萱壓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頭髮花白, 腰背佝僂, 十指佈滿凍瘡的“老人”曾經也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將軍。
其實他的年歲算不得老,應該正是壯年,但這十來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吃盡苦頭, 這才顯得格外蒼老,難怪蕭聞璟十多年也尋不到他人。
“周將軍,您不是要找我, 是要找太子的吧?”阮靈萱也沒有那麼愚鈍, 她和這位周將軍八竿子打不著, 唯有一杆子是和蕭聞璟有關。
“好久沒有人叫過我將軍了。”周平擦了擦眼角, 望著阮靈萱道:“小姐猜得不錯,我這幾年一直潛伏在北虜,得知了一些有用的訊息, 特意請魏小將軍幫忙,趕來盛京城,就是想要阻止殿下與北虜開戰。”
關於與北虜的戰事, 近來也是各方談論的重點,阮靈萱也聽過不少, 也知道蕭聞璟對這件事的重視。
事關蕭聞璟,她也不輕視,當即就答應幫忙傳話,離開將軍府就去東宮。
東宮守衛經常輪換,而阮靈萱又去得並不是很勤快,好些並不識得她,好在她手裡有令牌,也能暢通無阻。
在東宮主要有三座殿,坐北朝南依次排開,右邊則是花園、庫房以及太子後宮。
早春時節,花園裡花簇錦攢,芬香撲鼻,饒是阮靈萱因為懷著心事腳下不停,也忍不住側頭去欣賞春色,可這一看她就大吃一驚。
花園裡居然多出了七八個妙齡少女,身穿各色的華服,手捏團扇,正在交頭接耳、嬉笑打鬧。
阮靈萱還從未在東宮裡見到過同齡的姑娘們,恍惚間還當是不是花園裡的奇花異草得了天地靈氣,化作了人形。
直到一位姑娘抬眼看見了她,遙遙開口喚她:“靈萱?”
“倩倩?”阮靈萱停下腳步,仔細打量其餘人,發現不說個個熟悉,但也認識七七八八,都是盛京城裡權貴女兒。
“你們怎麼在這裡?”
她的這個問題讓一些姑娘莫名尷尬,把手裡的團扇移了上來,擋住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