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於各種植物,從前二公主還在宮裡的時候就經常上門來借閱,田婕妤也從沒有不許過,如今阮靈萱只是想看一眼,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宮人把阮靈萱領到田婕妤放藏書的房間,交代她不可久待,若聽到外面鳥叫聲就趕緊離開。
阮靈萱滿口答應,保證不讓她們為難。
這間書房是起居室的格局,前廳後寢,甚至還保留了衣櫥和屏風。
或許這裡就是三皇子小時候在秋語宮時住過的地方。
阮靈萱環顧四周一圈後,先到書架上翻閱了起來。
田婕妤愛蒔花弄草,對藥理也有些研究,聽聞她對婦人調養生子很有一套,一些宮妃權貴夫人還想盡辦法求得田婕妤一診呢!
阮靈萱快速看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有關於蟲子的記載,便把目光轉到角落的博古架上。
既是古籍,也未見的是寫在紙上,說不定是刻在竹簡。
“有了!”開啟第三卷 的時候,阮靈萱看見了類似的甲殼蟲樣,正要扯開仔細閱讀,身後就冷不丁傳來蕭聞璟的嗓音。
“我不是讓你出宮了麼,你在這裡做什麼?”
阮靈萱手一鬆,險些沒有拿穩竹簡,回頭一瞪:“你嚇死我!”
蕭聞璟眉頭微蹙,“快跟我走。”
既猜到這個田婕妤有問題,她還隻身前來,真是膽子太大。
魏嘯宇再重要,也不值得她以身犯險。
“等等,我找到了,你先看看這裡!”阮靈萱還不急著走,把手裡的竹簡扯開,就在蕭聞璟眼下,“你看……圖案雖小,但是特徵都是一樣的,這裡還寫著血枯蟲……幼體種下……破而後立,廿五載亡……咦,這描述看著不像是能控制人的神智啊。”
阮靈萱不由納悶,難道和這個蟲子無關?
蕭聞璟順著字往下看去,神色凝重。
“啾啾——”
門外鳥叫急促,阮靈萱想到宮人對她的提醒,馬上臉色一變,拉住蕭聞璟,“定然是有人來了,我們快躲起來!”
蕭聞璟剛偏頭往後邊敞開的窗看了眼,阮靈萱一個大力拉拽就把他拖到了衣櫃前,開啟門推他進去,一氣呵成。
若有人在一旁看見,問起來,阮靈萱只怕還能高深莫測地說一句:“無他,唯手熟爾。”
這是她小時候逃避大人問責慣用的招數,只是她完全忽略兩人已經長大了,一起塞在這逼仄的衣櫃裡,相當難受。
蕭聞璟高大,要蜷起手腳才能藏得進去,還要加上阮靈萱更是雪上加霜,兩人手腳相疊,好比塞在泡菜壇裡還要用醃菜石壓實一樣。
從衣櫃鏤空的圖案中透出幾縷光線,正好映在兩人的臉上,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田尚書越發過分了,他以為我一個小小婕妤就可以左右聖裁嗎?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這道憤怒的聲音出自田婕妤。
隨著她腳步走近,頭上帶著的珠釵步搖齊晃,聲音清脆悅耳。
“你也別惱,田大人不過是心急了,陛下一日不立儲君,朝廷一日不穩。”另有一道低沉男音回答。
阮靈萱驚大了雙眼。
和田婕妤說話的居然是個男人。
她經常出入宮廷,對於內監的聲音算是很熟悉,即便他們再想掩飾自己閹人的特徵,也很難做到完全不留痕跡。
東六宮屬於皇帝后宮,除了皇帝和沒有及冠的皇子外,其餘男子都不允許踏足,這個與田婕妤說話的人會是誰?
“你別口頭說的輕鬆,大皇子已及冠,老臣們都在催促陛下立他為太子,最著急的人就是你吧?”
“我有什麼好著急的,他是當不了太子的,你我都清楚,現在要緊的是六皇子蕭聞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