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陵的用詞實在詭異,祁烈估計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呼鬼為歹徒的。他淡淡瞥了一眼司陵,司陵猜測眼神裡的內容應該是:這一代天師到這估計就廢了,沒什麼前途。
說起引魂鈴,引魂鈴要是上交給國家那就是古董,從那個天師家族多如繁星的至今已經有上千年時間。話雖然這麼說,但引魂鈴實際上是司陵家的東西。
祁烈胳膊一抬,輕飄飄揮了揮手,而地上的引魂鈴卻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一樣突然凌空飄起,懸在了司陵面前。
司陵剛剛開了天眼,對這幅畫面實在還是有點接受不能,但為了不讓「天師」這個行業在祁烈眼裡更完蛋,他強忍著往後連退數步的衝動,硬是穩穩站在原地。
「剩下的事情你自己來做,引魂鈴本就是你的東西。」祁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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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說得就不太對了,不能因為引魂鈴是司陵家的東西而我是司陵家的人你就說它是我的東西吧,我是真不會用啊!你把我爸放進來他可能還能搖兩下。
在幾分鐘前才剛剛能看見陰氣還被嚇一跳的司陵,現在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幹起抓鬼這件事。他試探著往前伸了一下手,懸在面前的引魂鈴突然綻出淡色的光芒,其上花紋依次被點亮一樣清晰起來,最後竟然真的落在司陵手裡。
我靠,還挺爽的這個感覺,就像被上天選中了,司陵想。
時間還剩下五分鐘,司陵手裡拿著引魂鈴,因為祁烈在一邊看著而不好意思打電話請教自己的老爸這玩意兒到底應該怎麼用。他試著搖晃了兩下,卻完全沒有響徹天際的那種聲音,就跟一個普通的古董一樣,發出相當沉悶喑啞的兩聲鈴音。
我靠, 也不響啊!救救我。
時間還剩下四分半,司陵剛剛還覺得引魂鈴拿在手裡有一種奇妙的很爽的感覺,現在那種感覺煙消雲散,甚至額頭都已經開始冒汗了。
他幾乎想到了山下的遊客因為進不來而愈加煩躁的抱怨,質問他的老爸和姐姐山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明明到了分流的時間憑什麼不讓人上去。繼而想到老爸他們攔不住之後只能把他們放進來,遊客們發現浮鬱山上一片狼藉,漫山遍野都是暈迷的遊客。
時間還剩下四分鐘。
這瞬間司陵好像又掉進深深的夢魘,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在浮鬱山上還是依舊在望園;不知道自己是已經開了天眼手持引魂鈴的天師繼承人還是高中那個不得不接受自己的爸爸是騙子而不敢在同學呼救時站出來的司陵。
他手上的引魂鈴有千斤重,他的胳膊抬不起來,連呼吸都不順暢起來,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每次呼吸都沉重到他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
時間只剩下三分鐘。
「司陵。」一道輕而堅定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司陵猛地睜開眼睛, 源於不知為何突如其來的熟悉的感覺,熟悉到他這一瞬間又覺得這引魂鈴天生是自己該拿的。他右手微抬,食指往虛空輕輕一劃,只見淡光包圍的引魂鈴再次升起在半空。
「百鬼隨我來,引魂向生出——吾乃司陵後人,引魂鈴豈是你等小鬼能隨意操縱,還不速速來我處顯形!」
隨他話音落下,空中的引魂鈴憑空震盪,鈴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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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跟姐姐趕回來的時候是十分鐘後,老爸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祁烈面前了。
「尊上,真的是多虧了您,要不是您不計前嫌助我渡過這次劫難,真不知會有多嚴重的後果,也感謝您幫我照拂我家小兒司陵。」老爸說話的時候瞥了一眼站在祁烈身旁神情好像沒什麼特殊變化甚至感覺在發呆的司陵。
「無妨,司陵家主言重。」祁烈簡單回應幾字。
其實這件事祁烈本就願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