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5 / 5)

大軍作戰,昔者隋帝窮兵黷武致使國滅,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望王爺慎行。我建議透過在朝的突厥使者聯絡上突厥王庭,暫且與之議和,如答應資助糧帛、釋放偷襲被俘的俘虜,或是答應其聯兵對付契丹等事,拖延時日待朝廷元氣恢復之時,再圖大計。”

薛崇訓點點頭:“主戰兵力只有三萬,加上各城各鎮的守軍聯合佈防,只能防備無力出擊,也只能如子壽(張九齡)所言了……不過前段時間我想出了一個計策,欲勸說被俘的李義珣之妻龔氏與我聯手‘揭發’李義珣張仁願的奸計,讓天下人知道張仁願等人為了謀反,欲借突厥兵,作為報酬答應突厥人事成之後洗劫長安洛陽等地……”

王昌齡一聽大喜,馬上一拍大腿讚道:“妙計!此文一出,關內上到士族下到黎民定要唾罵張仁願。雖然真假難辨,但張仁願就決不敢放突厥人入關,否則天下人就會認定揭發之文屬實,他身敗名裂受萬世罵名是少不了的,這樣一來不說大失人心無人支援,就說再起兵造反能圖什麼?”

薛崇訓道:“為了增加揭發的可信度,讓李義珣的正妃出面是最好的,不過我暫時還沒說服她。”

王昌齡道:“她不願意也沒關係,咱們俘虜了嗣澤王妃已是事實,人們都知道龔氏在薛郎手裡。這時候薛郎以龔氏的名義傳出揭發之文,便合情合理,不過之後不能讓龔氏亂說話,省得薛郎被指責欺騙天下的惡名。”

薛崇訓一琢磨,點頭道:“少伯這麼一說,也是個辦法,她實在不願意出面,咱們借個名義就好了。”

幕僚們一合計,說幹就幹,王昌齡也不推辭親自動筆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文章。雖然是假借之名,但王昌齡覺得幹這事兒是合乎百姓社稷利益的好事,所以就毫無心理障礙,寫得那是一個通順。他雖然受到重用之後沒閒心寫多少詩了,但才華明擺著,寫篇文章不是信手拈來?

名曰《嗣澤王妃告天下書》,文中惟妙惟肖地將王妃如何在內府聽得張仁願和李義珣密議,又如何在“小義”與“大義”之間權衡,各種細節猶如王妃的自我剖析,完全以女人的心理來用詞用句……顯然描述女人心思的好詩文都是男人寫的,不然哪來那麼多叫好的閨怨宮怨詩,那些詩敢情真是出自怨婦之手?婦人那是有苦說不出,只有才華通達的文人墨客才能將其述諸文字啊。

最後落名“武陵龔氏”,作為原始材料,按理應該加個手印。王昌齡見不到龔氏,又圖省事便心道:龔氏貴為王妃,定然從未受過刀筆吏之辱,也就不可能在什麼紙上留過手印,反正是難以考據的事兒,再說原檔肯定是存入朝廷內部,傳達出去的都是重新手抄的復件,哪裡去辨真假?

於是他便隨便拉了個丫鬟,讓她在紙上按了手印了事。

那丫鬟還被嚇著了,哭喪著臉問王昌齡:“奴兒不識字,明公讓奴兒畫押的是什麼東西,賣身契麼……”

王昌齡沒好氣地說道:“你已經賣過身了,再賣一次關什麼事?”

“二齡”這幫幕僚團到了薛崇訓身邊後,辦事是相當效率靠譜,不出一天工夫,“告天下書”就快馬出了上郡,直報長安。

這件事的內幕只有政事堂那幾個老油條知道,其他人半信半疑但無從考證真假。朝裡那幫文官也不用管真假,反正是給張仁願腦袋上扣帽子的東西,一口就認定是真的,然後透過政事堂釋出正式官報,以京師長安東都洛陽為中心向周圍廣大的地方官府傳播。

更過分的是驛站上貼上通緝文書官府政令的告示牌上都貼上了,在長安政令尚且暢通的條件下,這種訊息傳播的速度並不慢,要不了多久就搞得路人皆知……讀書明理的人當然會多個心思對文章持保留態度,但是那些普通商賈百姓聽說了就很容易被蠱惑,自然是一個勁地唾罵張仁願忘祖背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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