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拒絕,遂套了車馬,跟蘇夫人一起去尋子。
卻說這邊,蘇如慎果然是朝別院而來。
他要躲著蘇家人,也沒車馬代步,因此走了一整天才到別院。
天還微微亮著,殘陽掛在西山,雲霞火燒般絢麗,蘇如慎在別院周圍繞了一圈,最後還是去了後山。
既然是在阿蘿山撿到阿蘿,那就還去阿蘿山找吧。
進山的那條小路上,蘇如慎又看到一個農婦。
那農婦卻沒在走路,反而坐在路邊,懷裡抱著什麼東西,痴痴傻傻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蘇如慎好奇地靠近,只聽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報應……我的兒……不是娘狠心……你別來找我……我也沒辦法……娘不想死……”
蘇如慎低頭一看,終於看見她懷裡抱著的東西。
是個碎花棉布小褥子,像是包裹嬰兒的,只是此時裡面已經沒了嬰兒,卻被塞了一把柴草,被農婦小心裹著,似乎那就是她的孩兒似的。
蘇如慎心神一震,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倒退了幾步。
他仔細去看婦人的臉,只覺得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別院附近那村子裡見過。
“你是誰?”
“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的孩兒怎麼了?”
……
蘇如慎鼓起勇氣,靠近農婦,一連問了好幾句,終於問道她孩兒時,才引來農婦怔怔的目光。
她張口,目光卻仍是痴痴傻傻。
“……我的孩兒扔了。養不起……不帶把的……不讓養……都扔了……”
蘇如慎倒吸一口冷氣。
他聽說過有些地方有殺嬰,尤其殺女嬰的惡習,卻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這樣的事情。
看到農婦仍然痴痴傻傻地坐在路邊,蘇如慎猛然想起之前見過的那兩個農婦,他瞪大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扔……扔哪兒了?娃娃扔哪兒了?”
農婦吃吃地笑:“懸崖下啊。那些掛著白鬚子的老松樹下邊,扔了好多女娃娃啊……”
說完這句話,她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死了……扔過娃娃的……都死了,這是娃娃來報仇了……我不想死……不想死……嗚嗚……”
“什麼風水好……什麼扔了女娃就能生男娃……也就有錢人家的太太信。”說完這句,農婦抬頭看著蘇如慎,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極安詳,卻又帶著絲詭異,大仇得報後的暢快似的,看得蘇如慎毛骨悚然。
“砰!”
農婦忽然倒地,懷裡的碎花小褥子掉下來,裡面包裹的柴草散了一地。
蘇如慎驚呼一聲,再去看,卻發現那農婦竟然已經死了!
她的口鼻中,隱隱約約露出些白色絲線一樣的東西,旋即卻又隱去,似乎什麼都沒有似的。
“啊!”
蘇如慎覺得自己瘋了。
他早就忘了什麼阿蘿,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鬼地方!
他用力地跑著,沒多久就跑到別院附近,他曾經去過的那村子,才發現村莊已經被封了,外面豎起高高的籬笆,官兵在離籬笆老遠的地方守著,不讓村子裡的人出來,也不讓人進。
想著農婦的話,蘇如慎只覺得那村莊如同惡魔,慌忙往別院跑去。
別院還留有幾個打掃的僕人,見到蘇如慎,忙給他收拾房間。
蘇如慎驚魂未定地裹著被子睡了,手裡緊緊握著蘇夫人給他求來的平安符。
半夜時分,忽然聽到什麼聲音。
蘇如慎恍恍惚惚地睜開眼,卻見眼前站著他日思夜想的人。
——阿蘿!
阿蘿還是那麼漂亮,臉頰更加飽滿豐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