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磨磨唧唧什麼,還不來喝……」酒。
最後一個字被嚴落吞回了腹中,向來溫和無害的臉上此刻布滿了凌厲,他用審視的眼光把郝秉嚴打量了個遍,最後譏誚道,「竟然是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郝秉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陰沉,不計較是一回事,可不代表他忘記了自己吃過的虧。
當年他和嚴落公平競爭長老的位置,眼瞧著勝券在握,嚴落卻用卑鄙的手段,收買了他唯一的徒弟,且陷害他,讓他陷入了焦頭爛額。
等把事情擺平了,長老的位置哪還輪得到他。
此後,嚴落處處給他穿小鞋,試圖逼他就範,他這才遠走他鄉、暫避風頭。
老李嗅著空氣中瀰漫著的火/藥味,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
「是我,我回來了。」
嚴落注視了郝秉嚴好一會兒,見他坦坦蕩蕩,毫無頹廢之心,警惕心忽然上來。
他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老李,去把邵晨叫來。」
打蛇打七寸,他太清楚郝秉嚴的軟肋。
郝秉嚴早在認識楚若渝後,就已經對邵晨釋懷,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值得他浪費感情,「跳樑小丑。」
說完,他轉身就走。
嚴落以為他被刺激到了,胸腔裡湧出淡淡的暢快之意,「好歹師徒一場,不見一面怪可惜的。」
就在此時,邵晨緩緩地走到嚴落的身旁,當他的目光落在郝秉嚴身上,眼角忍不住顫了顫。
自背叛郝秉嚴後,他始終有意無意地避著對方,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邵晨依舊十分心慌,他壓下心底的思緒,冷漠疏離地打招呼。
嚴落見狀,假惺惺地關懷,「別急著走啊,當年你離開的時候,話說的相當豪情壯志,要找一個比邵晨更優秀的徒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
郝秉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楚若渝。
他臉色一下子變得溫和。
人和人之間真的有很大區別,邵晨為了蠅頭小利,毫不猶豫地就選擇背叛了自己,而楚若渝從不考慮個人得失,將絕技傾囊相授。
他還難過什麼?
丟了芝麻撿西瓜,這是好事兒啊。
郝秉嚴的腳步停住,他轉過身,語氣驕傲,「當然了,她一定能成為當今的頂流國醫。」
他從不懷疑這個可能。
邵晨的心臟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胸悶的厲害,他嘴唇囁嚅,想說些什麼,但偏偏什麼都說不出口。
「哦?」嚴落的表情很誇張,事實上他根本不相信郝秉嚴說的話,只以為他虛張聲勢、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這麼優秀的徒弟,不露露臉?」
郝秉嚴幾乎都能夠想到,如果楚若渝在場,她說的話,大約能把嚴落氣死。
想到這兒,他淡淡地笑了,「露臉?給你看?你也配?」
嗯,還是這樣直接懟人的方式更舒服。
三連問直接把嚴落給問懵了。
郝秉嚴以前說話沒這麼難聽啊?
就在他正要說話時,斜後方傳來了一道略帶驚喜的聲音,「郝老?」
嚴落下意識地回過頭,當見到孔孝先三分驚喜,三分熟絡、三分感激的神情,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京城四大世家,孔、楚、陳、陸。
孔孝先是孔家的嫡系,只不過早年孔家內部爆發了矛盾,孔老爺子和孔孝先在外獨立了門戶。
隨著時間的流逝,內部矛盾被撫平,孔老爺子和孔孝先也順理成章的和孔家和解。
孔孝先在政壇可謂一方巨鱷,試圖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