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波撓了撓頭,語氣憤恨,「還不是因為那幫西醫見不得中醫好。」
這段時間,湧入醫院的病人多了,但一大部分病人都是衝著他來的,多多少少招人忌恨,「今天,醫院送來了一個女患者,原發性高血壓,忽然腦溢血,到現在也沒有救治過來。」
「原本也不關我什麼事。」說到這兒,黃文波滿臉都是鬱悶,「衛生部在拍紀錄片,所以公共場合放了很多機器,這段時間醫院所有人的積極性都得到了顯著的提高,知道那女患者救不回來,就有人跑到機器下,有意無意地說中醫能夠治癒。」
他的醫術被吹得太玄乎了,衛生部的人竟然找到了他,點名讓他去治療。
黃文波簡直都要哭了,「你也知道腦溢血有多嚴重的,我哪能治癒?」
等過了這一關,他一定要好好研習醫術,以免碰到各種各樣的情況,「要不您去看看唄。」
楚若渝:「……」
搞了半天,竟然是因為這。
人都來了,總不能見死不救。
她把口罩往上提了提,無奈地開口,「說說具體情況。」
「病患突然昏厥,把她扶起後,嘴角一直流口水,嘔吐如噴射狀,失語,四肢拘攣。」簡單地描述了一下症狀,「西醫的會診意見是腦溢血,左顳右基底節區出血,右基底節區腔隙性腦梗塞。」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病房外。
病患已經進行了常規的搶救措施,但依舊毫無作用,家屬面如死灰的在病房外等待,神情一個比一個麻木。
見黃文波出現了,一年輕男子忽然跪在了他的面前,「他們都說你能治,求求你幫忙看看吧。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願意給你,求求你了,我就這一個媽媽啊。」
說到最後,嘶啞的嗓音裡滿是傷心欲絕。
冷冰冰的攝影器材把這一幕記錄下來。
黃文波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但凡他有能力,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可就算他出手了,也只是讓人白開心一場。
他偏頭看向楚若渝。
楚若渝帶著口罩,根本看不清她的情緒。
黃文波咬了咬牙,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好。」
沒多久,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師匆匆地走了過來。
「黃大夫,你終於願意出手了?」
「既然中醫這麼神奇,那我們這些儀器還需要嗎?」
「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把人救回來。」
聽著幾人陰陽怪氣的話,黃文波整個人氣得直哆嗦,他雙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顯然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就在此時,楚若渝說話了,「不撤。」
突如其來的兩個字,令所有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醫師試探性的開口問道,「她是?」
黃文波冷笑連連,「你不是想見識一下中醫的博大精深嗎?」頓了頓,他驕傲地挺起胸膛,「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醫術。」
說話的醫師聽懂了,「請過來的外援啊。」
楚若渝走入病房,整個人的狀態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鮮明的變化。
像腦溢血這樣的急性病,在中西醫手段都不完善的情況下,兩者結合治療,是最合理的,她不會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就讓人撤去儀器。
四診後,她給出了答案,「風中於髒,痰熱內閉。」
幸好來得及時,病患不用受到太多的痛苦,就可以救回來。
「去準備三稜針、毫針。」
短短診斷的功夫,病房外站的人越來越多,有各科的醫生、有衛生部拍攝的工作人員、也有住院的病患。
「聽說這裡面的老太太哦,救不回來了,只能吊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