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酒第一次離開獅雲山這麼久,現在回到山裡,頭髮絲裡都是興奮。
陳遊用拇指和食指尖尖拽她的衣袖,問:「你師父生氣的時候會不會殺人?」
初酒說:「沒在我面前殺過人。」
陳遊拽著她的衣袖不撒手,討好地笑道:「那你不要讓我離開你的視線。」
初酒問:「為什麼?」
陳遊半真半假道:「我可能會逃婚。」
初酒:「……」
陳遊又問:「你師叔會不會殺人?」
初酒:「……」
初酒摸他頭上的小捲毛:「我保證,只要有我在,沒人能殺得了你。鬼也不能。」
「那——」
陳遊猶豫了很久還是說出來,「如果我不想和你好了,你會不會殺了我?」
「不會殺你。」
初酒兇巴巴道,「我會上了你。」
陳遊:「……」
救命!
天黑之前,登上山頂到達了道觀。
師父知道他們來,早早打掃好道觀,給陳遊騰出了一間房,並且事先做好了一桌菜。
陳遊一進門,師父坐在太師椅上,端著架子說:「叫爸爸。」
陳遊:「?」
初酒:「……」
「改口費。」
師父拿出一個紅包,放言道:「進了這道門檻,從今以後你就是還問?觀的人。下山以後天下隨你橫著走,敢有人擋你路,報上我的道號。沒聽過我道號的,我親自過去把他劈成兩半挫成灰。」
初酒向陳遊使眼色。
陳遊跪下來,硬著頭皮小聲道:「爸爸。」
師父把紅包遞給他,又拿出一個紅包,說:「叫媽。」
陳遊:「……」
初酒捂臉,轉過身去不忍直視。師父,你鬧夠了沒。
不知道是師父的氣場太大,還是道觀裡的氛圍過於威嚴肅穆。陳遊只覺一股壓力逼心田。
他也不敢問,他也不敢說,垂頭乖乖叫了聲:「媽媽。」
師父相當滿意,把另外一個紅包遞給他,笑著喊他起來喝茶。
陳遊攥著兩個紅包,胸腔突然漫上來一股酸澀。自媽媽去世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對著一個人叫她媽媽。
陳遊垂著頭,茶的熱氣氤氳到臉上,眼角也有些濕濕的。
師父看了他一眼,悄悄把初酒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你有錢嗎?」
初酒:「有一些。怎麼了?」
「道觀裡的錢全用來買肉買菜買茶了,我給陳遊的兩個紅包裡塞的是樹葉。」
師父說,「你待會趁他吃飯時,把他的紅包偷出來,把樹葉拿出去,再把你的錢放進去。」
「沒錢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初酒理解無能,「為什麼非要給他紅包?還給兩個?」
師父笑:「因為我想被人叫爸爸,也想當回媽。」
初酒:「……」
初酒:「如果我也沒錢,你打算怎麼辦?真給他樹葉?」
師父說:「我會讓你偷他的錢塞紅包。」
初酒:「……」
師父跟她算帳:「反正紅包也是給他的。他既沒有丟錢,又收了兩個紅包。算起來是他賺。」
初酒:「……」
無語歸無語,初酒還是偷走了陳遊的兩個紅包,把自己身上帶的所有現金分成兩份,全部塞進紅包裡,又偷偷放到他口袋裡。
一夜無事發生。
第二天一大早,初酒撞開陳遊房間的門,把他從被窩裡拽出來。
陳遊迷糊音,說:「怎麼了?你師父是不是要殺我?」
「快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