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酒開心到飛起,週末整間寢室都是她的!洗手間也是她的!
她哼著歌回到寢室上廁所,洗手的時候,看到盥洗池裡漂浮在水面上的大金鍊子,初酒樂了。
想起陳游上課時把腦袋塞進桌鬥裡,偷偷用牙齒咬金鍊子的樣子,更加好笑。
初酒把金鍊子撈起來,笑著掛在他床頭。
然後看到了他桌上的傳單,被上面的一行字吸引了目光。
一小時300,工資日結。
羅廣森不允許一年級的學生去校外接私單,他說的私單是指風水單,並不涉及其他兼職。
一小時三百,初酒動了心。
打掃廁所一天三十,不算週六日,一個月六百塊錢,僅僅夠她在食堂吃最便宜的飯,但是生活不僅僅只有吃飯,比如買一包衛生巾,她得從牙縫裡摳。
初酒拿起了傳單。
陳遊背著包一口氣走出學校,才想起來他身無分文,連回家的打車費都沒有。龐子好像給他錢夾裡塞了錢,但是他從寢室出來得匆忙,不知道把錢包放哪裡了。
陳遊的兩條大長腿岔開,跨坐在公交站臺的長椅上,低頭扒拉著揹包找錢夾。把包翻了個底朝天,沒找到錢夾,倒是在一條褲子的褲兜裡找到兩個鋼鏰。
夠坐一趟公交。
但是富人區不通公交。
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在長椅上堆著。
陳遊嫌學生公寓樓的公共洗衣機不衛生,平時都是把髒衣服帶回家洗。以前他沒有嫌東嫌西的臭毛病,衣食住行從來不講究,在豪門待了七年,被養刁了。
陳遊嘆了口長氣,拽著髒衣服往包裡塞。奇了怪了,不管他怎麼塞,最後都會多出兩件衣服。較了半天勁,非但沒成功,還把包的拉鏈撐壞了。
「操。」
陳遊突然洩了氣。
他就不明白了,同樣的衣服,同樣的包,怎麼薅出來後就再也塞不回去了?
就像他一頭撞進風水技校,毀掉了自己也沒有答案。
他不想動了。
公交站牌就在學校門口,剛放學時一窩蜂都是學生,這會該走的幾乎都走光了,站臺沒什麼人。站牌後頭是個兩平米的小花壇,裡面種著一年四季都會開的野花,屎黃一片。
一個乞丐面朝著野花,躺在花壇邊的瓷磚上。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賞花。
陳遊學著乞丐的樣子,枕著揹包往長椅上一趟。
個高腿長,長椅裝不下他。
他坐起來,發了會呆。然後突然起身,把包連同衣服一起全丟到小花壇裡。
愛他媽誰誰。
乞丐睜開眼。
陳遊說:「給你了。」
他一身輕地回到公交站臺,邊研究站牌邊給龐子打電話,問他傳單兼職的事情。
龐子道:「我跟你說過了啊,傳單在你寢室的桌上。」
陳遊說:「我現在外面,懶得回去。」
「你等會,我記得我昨晚拿著傳單拍了張照,我先找找。」過了會,龐子說,「找到了,這就給你發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陳遊收到龐子發來的照片,是龐子吃肉夾饃的自拍,包肉夾饃的紙正是張傳單。
陳遊把照片放大,勉強能看到傳單上的一串地址——梁水街陽光大廈。
t28路公交倒數第二站就可以到。
陳遊把手機揣兜裡,很快過來一輛t28,他拿著兩個鋼鏰投幣上車。公交車最後一排有個空位,他走過去。
不經意間,透過車窗,他看到小花壇的乞丐正在穿衣服,是他的11號球衣。
陳遊非常喜歡這件球衣,上面還有一個明星球員的簽名。
公交車